隔日,辛爱一大早就醒了。
她昨晚做了一个梦,梦见谢凡生了很严重的病,头发和牙齿都掉光了。医生告诉她,谢凡可能命不久矣,如果他有什么心愿,请尽可能满足。得知此消息,一阵晴天霹雳,原本万里无云的天空突然变得漆黑,狂风呼啸,像是世界末日即将来临。她努力在谢凡面前表现的很快乐,她问谢凡最想做什么。谢凡张了张口却发不出一点声音,辛爱很着急,紧盯着他一张一合的嘴唇,试图看个明白。然而画面一转,谢凡消失了。辛爱整个人置身于一个黑白色的房间,房间里只有一张桌子坐落于中央,桌子上面摆着一张被裱框起来的黑白照,辛爱一眼就瞧出了那是谢凡。心脏难受的像是被撕裂开来,但辛爱没有哭,只是木楞的站在桌前。
梦到这里,戛然而止。
辛爱睁眼仰望着天花板,压抑感闷在胸腔里还未完全消散。这梦做得太真实,以至于她都有些分不清了。
“神经病!”辛爱低声骂了自己一句。
她朝身边还在酣睡的沈清欢望了一眼,掀开被子坐了起来。心脏还有些刺痛感,她抬手揉了揉,借此来缓解。
辛爱蹑手蹑脚地翻身下床,尽量避免惊动还在睡觉的沈清欢。轻手轻脚地钻进浴室洗漱后,敷了片面膜,走到衣柜前开始精心挑选。
紧张与期待交杂的感觉,像极了咖啡里添加可乐,充满了怪异。
“几点了?”
辛爱正站在落地镜前对着镜子比划,蓦地在镜子里瞧见一个鸡窝头坐了起来,衣服凌乱,扬着下巴半眯着眼睛看着她。辛爱先是被吓了好大一跳,冷静过后,转身瞧着正在抠眼屎的沈清欢,“这套好看吗?”
沈清欢睁开眼,从枕头底下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这才十点多,大姐。你起那么早干嘛?”
昨晚聊到快四点才睡,今天她又起那么早,精神怎么这么旺盛呢?
“好看吗?!”辛爱又问了一句。
沈清欢瞧着她脸上的黑眼圈都快长到下巴了,但脸上丝毫看不出疲惫,叹了口气,敷衍地说:“好看好看,你美死了!我再睡会儿!”
说着,她就要往下倒。
“你等会儿,你再看看这套呢?”辛爱又拿了另一套往身前放。
沈清欢困得不行,瞄了一眼,指了指第一套衣服,“就这套吧。”
“其实还有一套,我觉得也可以,你要帮我看一下吗?我有点拿不定主意……”
辛爱将手中第二套衣服挂回衣柜,准备拿起第三套衣服时,只听见身后的沈清欢说:“是不是没谈过恋爱?”
“……”
“我的意思是你淡定点,你现在已经失了智了你知道吗老辛?你想想你以前怎么教我谈恋爱的!”沈清欢很头疼。
“此一时彼一时。”
“时你个头啊!你正常点啊!”沈清欢激动的下了床冲到她面前,双手摁在她的肩上疯狂摇晃。
“我昨天……梦到他死了。”辛爱用话语打断了沈清欢的动作,转身将第三套衣服挂了回去。
“谁?谢凡?”沈清欢问。
“嗯。”
“……”
卧槽姐妹!你是个狼人!
“我忽然发现,其实只要他活着,好好活着,其他都是小事。”辛爱看着沈清欢,说得十分认真。微微泛红的眼眶在沈清欢看来就像是谢凡真的嗝屁了。
你是恨谢凡的吧?你不是爱他吧?嗯?
“你……你突然伤春悲秋的,有点恶心。”沈清欢看着辛爱壮着胆子说。话音刚落,立马收到了辛爱的眼刀子。沈清欢赶紧补了一句,“梦都是反的,不要去在意一些根本就不会在现实生活中发生的事。好好活在当下总比真的失去后才珍惜要好,生活不是偶像剧,不会给你那么多一次又一次重来的机会。当然,我指的是他不是渣男的情况下。如果他是渣男,你还是趁早把他踹了吧。”
沈清欢微微一顿,学着辛爱曾教她的口吻说着:“而且,就像你以前教我的那样,勇敢一点。”
“嘁,我还不够勇敢?他都是我追来的。”辛爱说着。可在沈清欢听来,怎么有点得瑟的意思。
……
晚上六点,在辛风和辛爱各自的极力邀请下,沈清欢和顾长安也一起前往了W豪酒店吃饭。实际上,沈清欢是被辛爱强行拖去的,理由是为了姐妹的幸福她必须贡献一份爱的力量。
???
谢凡到酒店的时间比原定的要晚了十来分钟,一进包厢的门,他抱歉地说道:“今天临时开了个会,久等了。”
尽管他已经提前给顾长安发了消息,但心里还是过意不去。毕竟与大舅哥的第一次正式见面就迟到,给人印象不好!
“我们也刚到。”顾长安看着谢凡关门进来。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六把椅子四人入座,另一把则放了东西,唯独空出了辛爱身边的位置。谢凡心里自然是高兴的,大步迈过去,轻手轻脚地拉开椅子,坐下。他微微偏头瞧了辛爱一眼,装得像无意的样子。
辛爱化了个淡妆,嘴唇擦的粉粉嫩嫩,像是熟透的樱桃,看得人垂xian欲滴。
沈清欢坐在他们对面嗑着瓜子,一双眼睛不时地来回打量着两人。末了,又看看坐在辛爱另一侧的辛风,表情精彩极了。
“谢医生喝酒吗?”辛风问。
菜在谢凡来之前,顾长安已经点好了。这会儿还没上来,几个人只能坐着干聊。
“可以喝一点。”他说得很委婉。
实际上,从他下定决心要拿手术刀时,再也没碰过。
“那就以茶代酒了。”辛风从桌上拿着茶壶,给谢凡的茶杯里添了茶水,随后又给自己的杯子里添上。茶壶放在玻璃桌面上,辛风端起茶杯面朝谢凡,“谢谢谢医生,把我妹妹的手治好。”
谢凡赶紧跟着站起来,端起茶杯,“客气了。实际上小……辛爱的手腕并没有完全康复,至少做职业电竞选手去长时间训练是不可能了。”
辛风没有说话,微微将茶杯抬高了一点,又将杯子递了过去,与谢凡碰杯。
辛爱被夹在两人中间,微微抬头,左右看看。
两人坐下,房间又安静了,只听得见沈清欢“咔嚓咔嚓”咬开瓜子壳得声音。
气氛沉默得令沈清欢浑身不自在,该死的,早知道就待在宿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