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下这情况有点复杂,三余县的知县赵英杰赵大人,可不是一般的知县,直接说,就是有点轴。
这样的事儿要是传到他那里,他肯定是不同意的。
“那这样,你看外面下着那么大的雨,你先让我们的人进来避避雨,你们那个知县的事儿,我来跟他说,你现在就派人去通报吧……”尤家三爷知道避雨要紧,得先让班底里的人进来。
“那行,那行,三爷请……”驿丞也不想得罪这位尤家三爷,听说尤家三爷要直接跟知县大人谈,那他就不用担责任了,赶紧放人进来了。
之后,驿丞就派人去通报赵知县了。
前边刚收拾了一个知府,尤家三爷都没当回事,今天要见一个知县,尤家三爷反而有点认真了。
“怎么了三爷,你认识这个赵大人?”张守城还没见过尤家三爷有这种脸色呢。
“听说过……”尤家三爷语气很沉:“是个不讲规矩的主儿。”
“……”张守城没听明白,什么样不讲规矩的知县,还能让三爷犯难了。
张守城是先跟着尤家三爷进来的,没有淋着,到自己的房间也没事儿干,就在这里陪着尤家三爷,想看看那位知县大人到底是什么路说。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了,戏班里的人安置好了车马,都到房间里换衣服去了。
尤家三爷不时地朝雨里看看。
果然,那位名声在外的赵知县从雨幕里单枪匹马的杀过来了,但看那股风驰电掣的气势,就不熟三国赵子龙。
赵知县还没下马,尤家三爷就站起来了,走到门前,迎接。
赵知县是披着蓑衣来的,没看见官服,但看到了脚上穿着一双草鞋。
这是对的,如果是一般的知县,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冒雨赶来的,而三余县地处南方,雨水较多,草鞋就是最好的雨鞋了。
“见过赵大人。”尤家三爷过去失礼。
“免礼。”赵知县一开口就带着几分生硬:“阁下就是尤家的尤中安?”
“是……”尤家三爷比较客气:“我等一行人赶路到此,天降大雨,不得不来驿站里躲避一时,如若不耽误驿站往来,我等还想在驿站里借助一宿,食宿之用,我们自当付清。”
“这恐怕不行!”赵知县见尤家三爷没有张扬跋扈的意思,来了就是想讲讲情理,对他,已经是客气的了。
“那大人的意思是,让我们这些人和车马,都退到外面淋雨去?”尤家三爷反问了一句,你再是好官,也不能太不通情理了。
赵知县斟酌了一下,说道:“下这么大雨,这官家驿站要是不让百姓避雨,也就愧对百姓了,不过,尤家三爷还想在这里借住一宿,得跟我到县衙里补一个手续,只因我赵英杰对尤家圣人的感佩之心,才愿意破这个例,希望三余百姓能够理解。”
这话带着点官腔,张守城没听太懂,怎么个意思,尤家三爷想这驿站里避雨借宿,还得凭他祖父的名声?
“好,好……”尤家三爷却知道,这位赵知县已经是很给面子了,顶着尤家子孙的名声去他那儿补个手续,也不丢人。
“请!”谁知道,赵知县一摆手,意思是,要和尤家三爷冒雨回去。
“……请!”尤家三爷也是响当当的汉子,明知道这赵知县要带他冒雨回去是有意为难他,却还是同意了,人家赵知县,不也要在雨里淋着么:“齐老板,麻烦您给我找匹好马来,用咱们自己的马!”
“好……”齐老板不知什么时候过来了,站在屋檐下看着这边,答应了一声。
齐老板给尤家三爷找来一匹马,尤家三爷骑上马跟着赵知县一起冒雨回县衙了,为表示尊重,赵知县也没有披他的蓑衣。
“……”最感慨的还不是张守城,而是站在他身后的驿丞驿卒那几个人,他们的表情也是为之倾倒的:赵大人牛,连尤家的人从这儿过也不放水,那是真牛。
正好,齐老板给尤家三爷牵来马以后,到正厅这儿来避雨了。
“这位赵知县是谁啊,那么牛?”张守城都不明白了,一个小小的知县,能把尤家三爷难为到这个地步。
齐老板却知道:“赵英杰,大名鼎鼎,今天能为尤家三爷破个例,也是赶上这场雨了!”
好人国,还有那么牛的人物?
连尤家三爷到驿站里避雨借宿,还得赶上一场雨!?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