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风轻。
孔煊依偎在张守城怀里,张守城斜躺在凉亭里的座椅上。
这一刻,两个人都是简单的,默默地感受着对方的倾诉,情意阑珊地幻想着他们将来过的小日子。
如果,就是这个世上最美的事情了,几乎每个人都想过,如果这样,如果那样,如果这个世界跟我想的一样……
已经很晚了。
张守城想回去了,孔煊却还赖着不想走。
对孔煊来说,跟张守城在一起的这个时刻,才是真正的安宁。
张守城却已经习惯了乱糟糟的日子,脑子里没点麻烦事装着,反而不习惯了。
见孔煊难得如此小鸟依人,张守城也就由着她了,继续坐在这里,撑着猫咪一般的孔煊……
又过去了很久。
孔煊还是那样慵懒的躺在张守城怀里,说话时的语气也天真极了:“上次,你急着找我谈成亲的事儿,后来又匆匆走了,那件事,是跟孔焯有关吧?”
“是……”张守城知道,孔煊肯定能想明白这件事,而如果孔焯真有什么动作的话,孔煊是最应该察觉的。
“你是不想与孔焯为敌把?”孔煊接着问道。
“是……”张守城不会回避这个问题,更不会否认。
“我也不愿意与他为敌。”孔煊幽幽地说着。
在张守城逼着她做出选择之前,孔煊是那样纯真的一个女子。
而在孔煊赴外地为官之后,孔焯那家伙还跟那帮文人厮混在一起豪放着呢。
在孔煊的记忆里,孔焯根本就是她的亲哥哥,晃晃悠悠、浪荡不羁那样一个家伙,甚至到现在,孔煊也是这么认为的。
不过,孔煊已经意识到这种认为是一种错觉了,稍稍查探了一下,知道了孔焯在朝廷里做的事,赫然发现,这个堂哥是个厉害角色,若是他一早就参与朝政,孔家可能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然而,记忆和感觉那些东西,是无法抹去的,孔煊总觉得孔焯还是那样一个家伙,不想与他为敌,几乎是自然而然的。
张守城何尝不是这样呢,一个潇洒哥和一个朝廷里的厉害角色,对他来说,是很容易选择的。
谁也不知道,孔焯是怎么想的……
“他跟我说,如果真有要与我为敌的那一天,他会提前告诉我的。”张守城听了这句话,就不怀疑孔焯什么了,他相信,在这件事上,孔焯绝不会骗他的。
“嗯……”孔煊也相信,孔焯绝不是背地里下手的小人,起码,会通知他们一声的。
只是大伯……
话都说到这里了,张守城也就说下去了:“你知道,我经历过两次暗杀么?后来一算,不可能是国主吴浈尤家常家的人。”
“我知道……”孔煊当然清楚张守城的事儿了,她也替张守城算过,算出的结果,也是难以置信的。
孔煊说到这里就不说了,想必也是怕影响自己和孔家的关系吧,张守城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说道:“现在,我家的朱胖子和安子,正在做考官的生意呢,看样子,已经赚了不少了。”
“嗯……”谈到这个话题,孔煊就更不能说话了,不过,她也不着急,孔焯做的事还没开始呢。
张守城今天来找孔煊,本来没什么事,这两件事都说完了,就没话了。
孔煊今天是难得释怀了,仿佛又回到了她纯真的时候,也问了一个问题:“那你什么时候娶我?”
“……”张守城感觉到了,这好像不是一个问题,只是一句情话:“快了,没人能拦住我们的。”
“嗯。”孔煊听到这个回答,就很满意了。
孔煊想说的话也说完了。
张守城继续在这里坐着,孔煊在她怀里睡着了。
张守城等了一会儿,抱着孔煊回小院里了,把她放下的时候,她还呢喃着……
怕打扰到孔煊,张守城准备离开了。
没想到,这都下半夜了,大杏儿还在小院外面等着他呢。
大杏儿跟张守城认识也够早的,就是打的交道不多,现在对张守城的认识是很模糊的,但对张守城和孔煊的事儿是一清二楚的:“我们家小姐,当初决意为官,是为了你吧?”
大杏儿是不知道张守城和孔煊的那个约定的,只是凭自己的猜测这么说。
她猜对了一半。
“是。”张守城就不用跟她说一半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