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郁把画幅卷起，问道：“对了，可有谁来找过你麻烦？”

何仙摇了下头，“这倒没有，不过......”

声音略微压低：“倒是韩春申最近摔了手，夜里睡到莫名其妙地就被贼从床榻上摔下来了，才知道这屋里梁柱上藏了窃贼，可贼却是不抢钱，只把画都给抢走，你说怪不怪？”

“这贼怕是只雅趣的。”江郁扬了扬唇。

何仙又环着手来笑话她：“不过你与那画中女子是什么仇什么怨，竟这般狠，把女人家的声誉就这般给毁了？”

江郁唇角微抿，笑意敛了回去。

江郁没呆太久，何仙自己也有声音要忙碌，江郁抬脚便走。

廊下，红的花绿的裙，朱红灯笼琉璃盏，形形色色的人物来往不断。

江郁脚步趿拉着，忽然便不想走了，靠着庑廊一侧的扶手，愁眉不展地托腮。

毁了一个人的清白声誉又如何？

韩氏既要朝自己下手就该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她是个怕死的人。人，会怕痛怕伤怕死亡，知道危险便会趋利避害，会不顾手段地做出一些事来反驳以对。

梦中的自己见识了不少的生离死别，更甚至为了自己生而夺取了别人的生。

而在那场梦境里，若不是那军医收留的自己，不知道在战场上死过多少回。那死老头子却经常笑话她是从地狱里爬回来的恶鬼，那急了杀人取命时的样子像是饿急了的野人。

而这头恶鬼还是他亲手栽培而来的，乐得他胡须乱颤。

那一秒，仅一秒。

江郁竟是动了杀他的心思，真是个变态的老头，外和变态的徒弟。

江郁嘴角轻轻地呵出了一气，眼睑半拉着，声音慵懒，听起来像是喝了酒，“......若梦都是真的，那老家伙什么时候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