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她也是蛮凄惨的。作为家中唯一一个能够承继家业的女孩子,却要面临父母亲的双倍打击,这种暴雨梨花摧残式教育真会把幼鹰的利爪生生磨平。
江郁属于放养的,牧羊人对她向来无拘无束,因此并没有她的那种烦恼。
柳皎皎苦中作乐,释然一笑:“何况,我娘已经在外头到处宣扬我被选上去禹州参加祭祀礼了,那些贵夫人一个个的,脸别提有多黑。我要是忽然不去了,不得让我爹娘被外头的人可劲嘲笑。”
江郁想着澹台斥烛说起过的那预警,心底越是发堵。
“我请你去别的地方玩,包吃包住,你别去好不好?”
柳皎皎神色严肃了起来,抱着双手俯瞰着她,道:“总得告诉我有什么不能去的原因吧?你这样说话没头没尾的,让我很是揪心,说吧,到底出了什么事?”
江郁坐在一旁的石阶上,手指不断摆弄着一片被她自己摧残得不见脉络的树叶:“我做了个噩梦,你出事了,双腿残疾了,我怕那个事会成真,所以让你别去。”
下一秒,一只手放在自己额头上,柳皎皎担忧道:“你是不是最近精神不好,才会做这种噩梦。好好睡觉,别胡思乱想,听姐姐的话好吗?”
又要让她说,说出来却没人信,真是挫败。
江郁拍开那手:“我精神头好得很,身子骨也好得很。最近多张了半斤肉,正好可以配菜下酒。”
柳皎皎笑着用手背拍了几下她后背,负着手走下石阶:“梦都是反的,你总爱做这种乱七八糟的梦,又不是第一次了,你担心个什么劲。”
她也真是心大,不知道自己向来乌鸦嘴属性吗?
江郁一时无可奈何,故作嫉妒道:“其实,我是因为,是因为你们都可以去,我不能去,我生气来着,凭什么啊,都是人,我的待遇就是连参选的资格都没有。”咬着牙,哼哼两声。
“不是你自动放弃的?”
“真是,当时脑子犯了煞还是怎么了,早知道……”
“哪来那么多早知道,不要担心,我肯定会照顾好自己的,你肯定是最近出了那么多事,想多了。伤口还没好久出来乱逛,也不怕感染,不要说话了,听你声音都要替你难受。”
江郁忽然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