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轻笑了一声，神情莫名有些颓然：“您忘了就忘了吧，不想记得也无妨，无法否认的是我的一见钟情。”

男子忽然伸出了手，将她掌心紧紧扣住。

江郁挣脱了手，抽出帕子擦了又擦，随手又将帕子随意弃在桌边：“一面钟的是情，怕是不然。”

“你又怎么得知？”

“一见钟情，钟的不外是她的色相，斯文人向来就爱以这样的借口。”

“您不是我，无法衡量我的情谊深重。”

······

江郁长袖扣在自己面前他带来的琉璃酒壶上，指甲轻轻地倒着瓶口盖子，轻轻一摁。

将瓶口转向自己，倒酒。

酒红的浆液氤氲着醇厚的浓香。

江郁执着酒杯，朝他举杯。

“不是说喝了这杯酒就能回忆起当初描眉挽发琴瑟和弦的我们？”

江郁手指点了点他方才朝她自己举过来的酒，不过已剩下半杯酒浆残存在瓶底。

许久，见他神色不动，有些不耐烦：“怎么不喝？”

男子身子僵直，手脚冰冷，面上一片暖暄。

江郁一手本就执起，见他没拿，只好又倾身上前，执过那一杯酒液。

捧到他面前，笑说：“这是你给我倒的？”

“……嗯。”男子嘴皮子哆嗦着。

江郁笑了笑，将两杯酒互换位置，“我酒量不好，喝少点。”

“第一次有人大庭广众之下说喜欢我，我总不好扫他的兴，我也不擅长拒绝别人。”

那双盈澈如洗的剪水双瞳，长长的睫毛轻轻掀，扑扇扑扇如同落在人的心尖，挠得心口一阵意乱情迷。双手朝他举杯：

“多谢你的这份喜欢，但我不能接受。”

男子微颤，苦笑着，“是我无用，没能与您天地为证日月为聘，所有的过往凄凄，权在这一杯烈酒之中。若有来世......”

举起酒杯率先饮下，酒液如喉，酣畅淋漓。

而后看着江郁故作玄虚地当着他面将酒浆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