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她还得继续在那里跪个没完没了。”

江郁慵懒的语气开了口，“不用谢，我是给你钱，让你女儿把你拉去安葬的，哪知道她却把你随便扔在乱葬岗。”

“她也是要生存，怪不得她。”老鬼沉声道：“而且她也不算是随便扔，在这里找了个地方把我埋入土里就可以。”

江郁胸腔鼓起一阵一阵的笑意，忍不住弓起了身子，“是我多管闲事。”

老鬼嗫喏着，吞咽了一口唾沫，道，“可是那两个姑娘家，看上去是要因为这事对我女儿，也不知道她会不会被人欺负。”

江郁半睁着眼，双手抱在身前，长腿踢了踢下边的石头，将那老鬼惊得又倒退了几步，“太贪心了。”

“她不是故意的，她又跟我说了很多愧疚的话。”

“愧疚，所谓的愧疚就是把你挖出来，再拖到人来人往的地方去吆喝卖身葬父，以为这样来钱快。”

江郁呵呵地笑着，木框疲倦地又再次将眼皮子紧紧地闭了起来，“你们这样消费我们的善心，会不会太不讲道德了，第几次了，把您老人家拖出来做戏。”

老鬼抬手手肘擦了擦眼，使劲地眨着眼泪从干涩的眼眶里滴露出来：“没办法，还不是穷。”

说罢，又针对他们父女是因为邺城发生了地动后，如何从邺城千辛万苦地逃亡过来了，路上遇到了多少难以言语的困难，便连女儿的清白都没能抱住，自己也被迫被那人给打断了一条腿，最后好不容易踏足京都了，原以为能投奔亲戚，可连亲戚都没找到，最后还是熬不住一夜就饿死了繁华的街巷口。

“呵！”

江郁懒懒地伸了个腰，上身微抬，望着乱葬岗的位置。

“你说，是从邺城来的，发生什么事了？”

江郁眯着眼瞧了老鬼好一瞬，两只手的大拇指指尖交叉着打着转。

最近倒是遇到了不少来自邺城的孤魂野鬼，一开始没做多大的狐疑。

如今他说起地动一事，蓦然间让自己想起了这段时间不少被她忽视掉的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