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大白。
茅草屋外再次响起各种嘈杂的声响,而其中更刺耳的当属小恩弥尔狂踹破栅门的巨响。
小恩弥尔今年只有11岁,却同样生的雄壮结实,几乎已经和成年人一样高大魁梧了。每日清早他都会以这种恶作剧式的粗野动作唤醒里面的住客。
“快起来……你给我快点出来。该死的野丫头,你还不快点去打水做饭,想要饿死我吗?”
如果不是怕被草屋内憋闷的腐朽气息熏死,他早就冲进去把那个懒惰的“表姐”拖出来胖揍一顿了。哪怕赛拉在脸上涂抹再多的灰尘,那匀称苗条的身段依然让小恩弥尔垂涎欲滴。如果不是该死的老爹成天念叨着12岁前不许玩女人,恐怕小恩弥尔早就忍不住下手了。
“再有1年就到12岁了。那时,自己就可以……”小恩弥尔满是横肉的粗野脸庞上闪动着色狼特有的奸邪:“不过在玩之前一定要给她好好洗洗澡……对了,还要想办法弄死那个讨厌的小约翰。他好像总是偷偷来找这个赛拉,不能让他坏了自己的好事!”
茅草屋剧烈摇晃着,在吱吱呀呀令人牙酸的声响中,仿佛下一刻就会突然倾倒。
赛拉的意识飘荡在一片嘈杂的可怖世界,那里到处都是叽叽喳喳啃食万物的声音,而自己的身躯内更是涌动着一股诡异莫名的力量,里面浸蕴着数也数不尽的微小恐怖生命。对,让赛拉最为畏惧的就是这些微小的生命体!
昨晚在进行魔法仪式时,赛拉虽然已经失去了意识,可出自先天的坚韧意志和生命种族对毁灭种的天然敬畏,都让她对于仪式后半段的种种奇诡保留了部分模糊记忆。
于是,她懵懂的知道了,自己体内多了一些不好的东西。可那些东西是什么,她不得而知!
草屋的剧烈晃动引发的灰尘风暴呛得赛拉剧烈咳嗽起来,猛地,她从潮湿冰冷的地面坐了起来,手抚着额头大声*起来。
听到了里面的动静,小恩弥尔的动作愈加粗暴起来,破栅门已经严重向内倾斜,露出了草屋内迷茫盘坐的赛拉身影。
“该死的臭女人,赶紧去挑水做饭,一刻钟后我如果还吃不上热气腾腾的早饭,你就等着挨顿鞭子吧!”
挥舞着拳头威吓了一番后,小恩弥尔这才心满意足的转身蛰回了木屋,只留下了刚从恐怖世界挣脱出来的可怜赛拉。
犹豫了片刻,赛拉撑持着地面勉强站了起来。
刚才还深信不疑的午夜梦魇转瞬间就被无情的现实打败,赛拉很快就把那一切当成了一个噩梦,甩甩头就抛诸了脑后。
胡乱在布口袋里抓了几把未脱壳的燕麦疯狂吞咽下去,赛拉这才摇晃着瘦削的身躯走出了草屋。
赶在天已大光之前,赛拉终于挑满了那个巨大的水缸,开始给鸠巢雀占的那一家子做早饭了。虽然守着满当当的面包、烤肠、腊肉,她却不能品尝半口。即便如此辛劳,可依然难以让某些人满意。因此当那个一脸狰狞,腰围粗的活像水缸的安克奈婶婶踩着地动山摇的沉重脚步冲到她身边就是一阵毒打时,赛拉也只能抱着头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只是很奇怪,今天的毒打要比往日温柔了许多,那些落在肩头背后的拳头、棍棒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疼,甚至一时引发了赛拉的错觉,惊愕的抬头看了一眼狂暴的婶婶。
就是这一眼,引发了安克奈婶婶更加狂暴的愤怒。儿子和丈夫那点花花心思当然瞒不过她,出于扞卫自己家庭地位的考虑,她巴不得早点弄死这个早该随其父亲而去的碍眼货。
一根粗糙的还带有不少毛刺的木棍搂头打在赛拉额头,蜿蜒的血线瞬间沿着清丽的脸庞流了下来。崩起的血花甚至还溅到了安克奈婶婶的血盆大口之中,让其呸呸呸连吐了好几声。
赛拉像是被打蒙了一般,依然迷茫而呆滞的瞅着四周,伸手沾了点汩汩流淌的暗红血液,放在眼前奇怪的看着。
不疼了,真的不疼了。
在她错乱的感知中,疼痛这种感觉正在快速的消退,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火烧火燎的饥饿感。甚至看着安克奈婶婶在眼前挥舞的粗壮手臂,她都有种想要轻咬一口的冲动。
我是怎么了?
赛拉无助而迷茫的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