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玛,老子喜欢坐哪就坐哪,管你上不上座。
虽然心里不爽,却还是听从主人家的吩咐,坐到所谓的上座去。
“咣”的一声巨响,不知厅中何处敲了一下大钹,惊得房三子端起茶盏的手微微抖了一下。
“二度菊会现在开始!”话音刚落,从四面走出抱着古琴的妙龄女子,眼波流转的模样使房三子想起第一次去葫芦心看见的琴娘紫渊。
抱琴女子在演奏区入坐,不一会儿,整个大厅响起让人凝神静气的古琴声。
“焚香——”有家奴给每位客卿的位上送来一盒燃着的沉香。
“脱冠——”有戴了帽子或束冠的都要解下来放在座位旁的边几上。
“沐手——”又有家奴给每位客卿的位上送来一盆散发菊花清香的热水。
“漱口——”看到其他客卿拿起自己桌上的茶盏喝了一口又吐了回去,房三子才惊觉一直放在桌上的茶盏,原来里面的水其作用不是解渴而是漱口,但是刚才自己已喝了一小口,不过似乎没有人发现,于是坦然。
“品茗开始——”没有家奴上前送茶,而是一个身穿湖绿色礼服的泡茶女子盈盈上前,给每位客卿送上一道由她细心冲泡的香茗。
双手端过来的茶盘上放置有一只玉色品茗杯,一只同样是玉色但形状较细长的闻香杯,以及一个玻璃做的茶海,茶海透出青绿青绿的茶色,未曾倒出细品,就闻到阵阵沁人肺腑的清香。
房三子暗暗称奇,这不过就是个客卿而已,吃穿用度宴客招待什么的,搞得像个主人家似的,再看这个茶会的程序,比昨天的迎卿晚宴还要复杂。
“有请菊仙——”花香四溢,一身着黄色舞裙,头上簪满菊花的女仙袅袅而出,随着琴声翩然起舞。有客卿低呼:终于把菊花仙子墨上青给请来了!
房三子见大家神色激动,忙开启灵眼去看这翩翩起舞的菊仙,噫,原来本体是株黄色的蟹爪菊,灵力在妖秀而已,虽等级不高,但舞姿却是一流,看这裙子多么飘逸,看这伸展的玉手和扭动的腰肢……房三子没法形容,只好专心看表演。
然而,在其他妖仙的眼里,墨上青是这样的:青丝墨染,玉簪轻挽,朵朵冷菊绽放发际,柔荑轻舒,玉袖生风,轻盈旋转间,衣袂飘飘,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似瑶台仙子误入妖界,曼妙不已。
坐房三子旁边的司马临江忽然靠近,悄声在他耳边说道:“这是我刚纳的侍妾墨上青!”
“哦——?这怎么说?”话说房三子这辈子活了二十多年,看过的舞蹈表演屈指可数,大概只有了每年的春晚会看那么一下,对于舞蹈的理解最多就是跟朋友去蹦迪了。现在一下面临这样的舞蹈,正在假装很专心,迫使自己学会去欣赏。突然耳边来了这么一句,倒是把他从这种痛苦当中解救了出来。
“因为这次菊会,前几日我特地去了外城请她来表演,正好她们的那个班子出了点事情,说是被老板抵押给了青龙商会,现在还不起债务所以要把她们发卖,所以我顺手就把她买回来做妾了。”
“发卖?她是……”
“对啊,她是舞姬。”
舞姬?那是什么鬼?是妓女吗?房三子心想,尼玛,又是啥新玩意?
这司马临江在新朋友面前很有表达的欲望,接着说道:“她们是一个专门跳舞的班子,原先的老板经营得不错,班子有四大当家舞姬:梅仙、兰仙、竹仙和这位菊仙,基本上朱雀城各种宴会都要请她们来跳舞的,每到秋天,最红的就是这位菊仙墨上青了。”
“哦,是舞蹈团啊,很好啊,原来的老板?现在是换老板了吗?”房三子终于可以接话了,心里不禁有舒了一口气的自在感。
“是啊,原来的老板死了,她的儿子接手,但是这家伙是个赌鬼,不到两年已经欠了很多外债,这次可能是债务到期没法偿还,所以最终青龙商会要强行发卖她们了。这样也有好处,不然这菊仙平日可是傲得很,出来见人都是冷着脸,多说几句话都不肯。”
“菊花嘛!没点傲气那就做不来傲霜枝了!”房三子记起了小时候背过的诗词:荷尽已无擎雨盖,菊残犹有傲霜枝。忍不住掉了句文。其实房三子对诗歌兴趣不大,但这首诗是孤儿院的老院长亲自教的,而且当时不知吃了多少戒尺才背下来,所以记忆深刻。
“哈哈,此言深得我心,老弟真是我辈中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