苒宝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站定在夜司寒的面前，还没有夜司寒坐着高的她微微仰着头，她的眼神清澈无比，让夜司寒瞬间感受到一种春暖花开的宁静。

“你说什么？”

夜司寒轻声问。

“我说，你曾经说过只要我快点醒过来，就给我买公主裙的，你忘了吗？”

苒宝的小手忍不住掐在腰间，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夜司寒突然就笑了，这是程铭认识夜司寒这么多年从未见过的温柔笑意。

“我没忘，我只是有些忙，一会儿就去买给你好不好？你喜欢的都给你买下来。”

夜司寒伸出大手摸了摸苒宝的小脸蛋，语气宠溺得不像话。

程铭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这……这是夜司寒？

“不要！”

令人意外的是苒宝竟然撅起了小嘴，用力摇了摇头。

“为什么？”

夜司寒挑着眉角问道。

“好看的裙子那么多，一次哪能全买完？我今年才四岁，以后我要是遇见喜欢的裙子怎么办，难道我十四岁，二十四岁的时候有喜欢的裙子，你就不给我买了吗？”

苒宝的声音清脆，且十分理直气壮，这让夜司寒有些意外。

这孩子说话的语气，怎么这么理所应当，好像把他当做自己的爸爸一样似的？

这真的是黎锦言和陆逸尘的孩子吗？这俩人也不可能不疼爱苒宝，怎么会逼得苒宝说出这样的话？

夜司寒看着苒宝稚嫩又漂亮的小脸，突然就想到了什么。

她似乎是故意的。

她想逼迫他接受轩宝的治疗。

为了验证自己这个惊人的想法，夜司寒故意指了指程铭，沉沉道：“你看见他了吗，我会把这件事交待给他，以后不管你什么时候想买公主裙，都让他陪你去买好不好？”

程铭看了夜司寒一眼后配合地点了点头，“我可以的。”

“不要！”

苒宝这次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她的眼中很快盈满了泪水，看起来非常让人心疼。

“那你要怎么样？”

夜司寒的声音很轻，他对这样的苒宝毫无抵抗力，有一种想要把全世界都给她的冲动。

“我要你好好活着，让哥哥把你治好，我要你每年都陪我去买公主裙！”

苒宝的眼泪在眼睛里打转，声音有些颤抖但又充满倔强。

这倔强的小模样，像极了一个人。

夜司寒静静起身，蹲在苒宝的面前，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为什么呢？你根本不认识我。”

苒宝的肩膀一抽一抽的，小嘴往下撇着，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落下来，这模样简直让人心碎。

“因为你说过了，你就要遵守诺言，就要！”

霸道又蛮横，但莫名让人感动。

夜司寒突然很想抱一抱苒宝，他此刻竟有一种错觉这个女孩是真的把他当自己爸爸了。

而他，如果有这样一个女儿，大概做梦都会笑醒吧。

可惜他没有这样的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