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送她回去,我要去公司一趟。”
蒋越城将唐虞抱下去的时候,徐川已经等在车边。
他静静地看着车子驶离,平淡的脸色终于是没忍住,一下子染上了痛苦之色。他单手撑在墙壁的瓷砖上,口齿中晕染开来的血腥味儿还在一股股地钻入鼻息,洗手池中的鲜血刺目极了,让他紧紧皱起了眉头。
他低着头,额前的碎发垂下来,遮挡住深邃的眉眼,看不清他此刻是什么样的表情。
蒋越城掏出手机拨通电话,“帮我重新预约医院,做一次彻底的检查。”他说的很隐晦,可是对方却听出了他语气里的沉重,没有多问,立刻挂掉了电话。
车上,唐虞红肿着眼睛,看着一旁徐川眉眼凝重的表情,小声问:“徐特助,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刚才是蒋越城打来的电话吗?偿”
徐川刚想开口,一侧目,发现她正要伸手打开头顶的夹子,心口一跳,连忙出声阻止:“唐小姐,别乱翻。”
唐虞一愣,转头,徐川略显异样的目光让她觉得莫名其妙。
“这里面放着什么?”
“没,没什么,我就是觉得……”
唐虞没听他的劝阻,果断地将头顶的夹子打开,随即就看到里面放着一些文件,并没有什么古怪。她伸手就将第一份文件拿了下来,随手一翻……
竟然是秦宇的自杀死亡证明。
上面的日期写的是前两天,那也就是说……
她的脑子里“嗡--”的一下,眉头狠狠一皱,看向徐川。
“徐特助,你能给我解释一下,这是什么吗?”
徐川的神色惶然起来,将车子迅速停在路边,一直没开口。
“不说是吗?好,那我替你说。”唐虞的眉头皱的更紧,一只手攥着那张死亡证明,只觉得胸口憋闷憋闷的,声音压得低沉,“那天在公司,你慌慌张张地将蒋越城请出总裁室,就是因为这件事吧?你们早就知道秦宇自杀死亡,却只字不提?秦宇的母亲说,是蒋越城在监狱里安排了那些囚犯,所以才导致秦宇死亡的,这件事是不是真的?!”
徐川一愣,哑口无言。
他的脸色非常难看,好半晌,才皱紧眉头说:“唐小姐,蒋总并不是有心的,你……相信蒋总吗?”
“现在不是我相不相信他,而是他到底值不值得我相信!”唐虞将那张死亡证明狠狠丢给他,眼神如刃,将徐川看得心口猛然一跳,“我一直以为,他再怎么冷酷无情,也终究不会拿人的性命开玩笑!秦宇已经入狱了,他得到了自己应有的惩罚,为什么他还要派人做这种事?逼死秦宇,他觉得我就会开心吗?不!我一点儿都不开心!我觉得自己的良心受到了谴责!今天的钢琴大赛,看来我弃权弃的没有错,我在为他蒋越城赎罪!”
说完,她的眼圈一红,两行清泪倏然流了下来。
唐虞不等徐川阻拦,推开门,飞快地跑了出去,伸手便拦下一辆出租车。
徐川立刻打电话通知蒋越城,可是,电话却始终都没有人接。
……
中心医院最顶楼的特级vip病房里,男人堪堪苏醒。
徐川就候在床边,见他张开眼睛,立刻俯身在他耳边说:“蒋总,您觉得怎么样?”
他蜷了蜷手指,眼前的景物一点一点变得清晰起来,环视一周,却并没有看到那张令他牵心的脸。
“唐虞呢?她在别墅没过来?”他的脸色很苍白,胃部的疼痛让他没有办法再像以往那样潇洒自如。
冥冥中,他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唐小姐她……她从别墅搬走了……”
蒋越城一愣,倐地回头盯着他,“搬走了?搬哪里去了?她又突然发什么疯?”声音中,有一丝清晰可见的疲惫。
徐川顿了顿,硬着头皮说:“唐小姐在景大附近,租了一间小公寓……”
“租公寓?!”蒋越城一听,脸色登时黑了下来,“唰”的一下就将身上盖着的被子给掀开了,胳膊撑着床面,翻身下床,“谁让她擅自出去租公寓的?她从哪儿来的钱租公寓?我不是让你……”
“蒋总,唐小姐知道秦宇的事情了。”
一句话,令蒋越城已经迈出的步子又收了回来。
他定定地望着徐川,脸色本就黑了下来,此刻,更是黑得有些吓人。
他哪里还顾得上什么胃痛,当即大手一挥,“出院!”
车子在道路上飞驰而过,蝉鸣声在喧嚣着夏季的炎热,可车内的男人脸色似冰块儿一样,冷得令人肝颤。
那个死丫头……
又给他玩离家出走?!
上次的教训还不够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