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还有诸多不满,但艾琳诺和斯黛拉两个人,还是乖乖的走出了房间。
我望向凯特,她耳边的发丝垂落着,那双美丽的双瞳上的眉毛虽然是皱着的,但她还是努力营造出自己很高兴的表情。
之所以说,现在可能是我和她这辈子最后一次单独相处,她恐怕也十分明白的吧?
凯特的父亲,也就是给她下了诅咒不让她出城的那个自私鬼,知道我们到达这里估计也就是早晚的事。
他很可能为了保住女儿的命而将这件事告诉魔族。
魔族的思考回路很简单,像是凯特这样的人,不应该留在世界上,毕竟她的能力实在是太过于BUG。
“月之信仰”这技能,我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会用,但我知道,魔族只要找到这样的人,绝对不会让他们活的太久。
而自私的父亲,就会因为自己愚蠢的做法,将自己和女儿一起推入地狱。
他甚至还会以为,人类能和魔族谈什么条件的吧。
真是无可救药。
可恶!
“西蒙,那个……”
“你高兴点吧,好吗?”我也不知道到底该说什么好,但看到她现在这个表情,我并不能说出什么煽情的话。
我们也不是那种面临生死诀别的爱侣。
我们只是面临生死诀别的同僚。
或者说是朋友。
我不是不明白凯特对我的感情,虽然和她在一起的时间并不长,但这短短的时间里,我这个浑身上下甚至连一块骨头都没有的混蛋魔物,已经无法从她的内心里抽身而去了。
我也不傻,但我也不聪明。
“西蒙,你记得吗,我们在淘汰赛的第一次相见。”她也许看出了我的情绪,努力调整好了自己的表情。
“我记得,当然。”我坐了下来,把头盔、铠甲都脱了下来,露出自己的真身——一具骷髅。
那明明是不久之前发生的事,现在想起来,却像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一样。
我参加淘汰赛,为了进入这个女皇骑士团,为了寻找艾琳诺她们的下落。
我成功了。
然而,这也许也是一切的悲剧的开关。
我望向凯特,她现在似乎正用自己的眼睛,确认着我身上的每一块骨头。
她想要把它们记忆在自己的脑海深处,直到自己死去的那一刻到来之前,一直都会如此吧?
“那时,我还是个无忧无虑,眼里只有各种珍稀技能的傻女孩,而现在回想起来,如果不是那么傻,我们又怎么会相见呢?”
她娓娓道来,声音就像一股清泉。
我望向这个女孩。
端庄、娴雅、高贵。
和我认识的那个凯特大相径庭。
她的美貌虽不及艾琳诺和斯黛拉她们那么咄咄逼人,但却有股特别的气质,让我不能将自己的目光移开。
“我的母亲、祖父母都是被魔物杀害的。所以我在第一次看到你露出真身时,曾无数次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把你变成一句死尸。然而……”凯特轻轻笑了起来。
“嗨,真是,奇怪的缘分呢。”我跟了句话。
“是啊,我在小的时候,就经常做一个梦,梦到有个英俊的骑士一次次地把我从危险中救出。在那次偷袭魔族时,在那片荒野上的石屋里躺着不能动弹的时候,无时不刻都在担心着,你们会不会还能回来把我带走。然而,在月光下,一个骑士般的家伙突然打破了石屋把我救出来的那一刻,我就知道,哪怕对方是一个魔物,我也无法再将视线从它身上离开。”她抿抿嘴唇,苦笑了一下,“很傻吧?明明人类和魔物是不能……”
“我以前也是人的哦。”我打断了她的话,而且我说的这句话,似乎让她非常诧异,“要不然你想想,一个骷髅怎么会说话,会有情绪,会有智慧,还会去问你这个小女孩安全不安全呢?”
我叹了口气,决定把这一切都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