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很失望?”赵壬面无表情地反问了一句。
牧原一听,神经立刻紧绷了起来,这苗头有点不对啊,难道他们之间还存在着什么恩怨?
之前曾经介绍过,苗蛊、湘僵、壮痋三足之间是相生相克的关系,概括起来就是僵腐痋、痋化蛊、蛊催僵。作为最古老而神秘的巫术之一,很多痋虫都是从腐尸中变异而来的,其天生就不怕僵毒,甚至很多邪恶的痋虫需要寄生在僵尸中才能孵化,并以僵尸的尸身为食。
蛊术也是如此,苗蛊就是从痋术中演变而来的,甚至在东南亚一些地区里痋蛊是不分家的,合并为一门,但两者之间却有着很大的分歧。
虽然蛊术和痋术都是以驱虫术为根本,但蛊术能操控的数量却极其有限,多则一个群类,少则一两只,而且蛊术从玄易、巫医中汲取了大量的知识,甚至可以看到萨满教等招魂的影子,所以它可以看做是痋术和巫术的结合体。但痋术相对就要单纯的多,概括起来就是驱使、孵化各种虫类甚至兽类,这主要源于其是蚕氏一脉,从远古时期就善于此道。
蔡合用尽一生的心血写下痋阵这部书,其中囊括了三十六个大阵,七十二个小局,他深知苗蛊的弱点,想以此来讨好红离。红离虽然没能在第一时间得到这本阵图,却怂恿龙灵儿去讨好蓝露,目的就是想法设法学到一些驱使群虫的门道,以便日后能够好好演习这本痋阵。
从这一点上讲,红离的计划无疑是对的,第一次见面,蔡合就把《痋阵》传给了龙灵儿。不过红离也有失算的地方,那就是自己相中的这个接班人太好玩了,所学所会纯属猎奇,什么痋术、蛊术、毒药,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一点就会,却唯独对五行八卦一窍不通,学都不想学。
因为龙灵儿对牧原毫不设防,甚至需要他来帮忙增加痋阵的威力,所以牧原也是细细研读过《痋阵》的,不得不说,这是牧原目前看到过的最复杂、最深奥的一本书,恐怕他们两人联合之下发挥出来的威力还不足万分之一。
布置阵法需要结合阴阳、五行、六爻、八卦,所使用的东西诸如山川、建筑、草木、积石等等都是有阴阳和五行属性的,但它们却是死的,是一成不变的,但痋虫就不一样了。痋虫也有阴阳和五行之分,如果能够驱使痋虫在阵法中交错行驶,以积少成多来改变阴阳的轻重,以堆山成河来布置阵型,其威力是难以想象的,因为这不是死阵,而是活阵,可以阵中有阵、阵中套阵、阵中生阵。
此外,痋阵还有一点是普通阵法无法比拟的,那就是行军如流水,想像一下,成千、上万、十万、百万的痋虫像军队一样行走列队,其动如山崩、其行如风驰、其声如雷霆,哪怕一招不出,吓都能把人吓死。
牧原之所以细细地研究这本痋阵,也是有着小心思的,那就是用魙火去驱动蛊虫和痋虫,或者模拟出蛊虫和痋虫,以此来发挥出痋阵的效力,如果有一天他真做到了这一点儿,那绝对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我想你是误会了!”
“误会?”壬随冷笑了一声,“我爷爷当年派密使前往痋族,希望痋族能够出手援助,将族内的不轨势力打压下去,以此来维持三族的太平,但你们非但无视,反而将人连信一起绑了回来,害我全家几乎尽灭,从男到女,从老到小,将近百余口人被杀,如今你一个误会就想了事了吗?”
实在没想到,这其中居然还有这么一段隐情。
“你相信也罢,不信也罢!”虫蜂淡然地说,“族内一直有人对痋蛊两族的联姻不满,他们与赵家素有勾结,当年我婆婆根本就没有见到密使,更不要说那封迷信了。直到赵家族内恶斗之后我们才收到消息,婆婆下令严查,但当时的作祟之徒早就逃之夭夭了。这次婆婆派我们下来,就是看能否找到一丝蛛丝马迹,查清当年的真相!”
赵壬一眨不眨地盯着虫蜂,也不知道虫蜂的话他有没有听进去。
“不久前,你们南疆一行遇到了仡卡朵,随后姨婆把这件事告知了婆婆,联想到她那一脉已经从族里出走了多年,婆婆这才怀疑到他们身上!”
“哼,你们把责任全都推到死人身上,还真是聪明啊!”
“如果你不相信的话,我可以带你去见婆婆!”虫蜂倒是非常有涵养,“当着牧原和灵儿我可以做出保证,绝对不会伤害你一分一毫!”
“当年的往事还不清楚,查清楚也不是件容易的事!”牧原挺身而出,做起了和事佬,“不如这样吧,壬大哥现在形单影只,力量薄弱,我们先搁置之前的恩怨不提,为了表达诚意,日后如果遇到麻烦虫大哥挺身帮一把如何?”
虫蜂想了片刻,随即点了点头,说:“只要不违背道义,不损害我虫族的利益,就我个人而言我愿意相助!至于族里能否出力、出力到何种程度,我需要向婆婆请示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