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昭数次欲言又止,但终究忍住了询问她为什么忽然之间就不疼了的事。
周娥皇见此,心里终于好过了一些。
她就怕杜昭就此事刨根问底……
但,他们两人都忘了旁边还有红娘的存在。
“姑爷,姑爷!”红娘还扶着周娥皇,但一张包子脸却朝向杜昭,兴奋异常,惊喜叫道:“夫人的医术好高明喔!姑爷昨晚打伤了三娘,结果夫人只稍稍医治了一下,三娘竟然就能走路了!真的好神奇!”
红娘话音一落。
周娥皇顿时就闹了个大红脸。
而杜昭又笑了起来。
……
话说陈雪梅离开湘妃苑后,便直接来到了牙堂。
牙堂其实很大。
它的前身是苏州州衙,所以保留了衙门的大致结构。比如大堂、二堂、三堂,以及各种吏员办公的以“房”命名的建筑等。后来苏州成为中吴军节度使的治所后,牙堂的范围有所扩大。
牙堂,可以泛指中吴军节度使及其幕僚处理军政事务的区域,也可以狭义的认为是杜建徽办公那个房间。
所以,陈雪梅在牙堂中走了一圈,终于来到了杜建徽办公的牙堂。
在路上的时候,陈雪梅还是一脸笑眯眯的表情。
可刚一到牙堂门前,陈雪梅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欲哭未哭,还掏出一张手帕,按在脸上假装擦眼泪。
接着,陈雪梅跌跌撞撞闯入牙堂,同时哭喊道:“父亲大人……三郎他……他……”
“梅娘?等等,你说三郎怎么了?”
牙堂中,杜建徽正如往常那般处理着军政事务。
他乍见陈雪梅哭喊着闯入,顿时丢下所有事站了起来。
事关三郎,杜建徽的脸色顿时就难看起来。
三郎指的是杜昭。
“梅娘”,则是对陈雪梅的称呼。
“不是三郎,是三郎他爹……”陈雪梅侧身立于牙堂之中,用手帕遮住脸面,似模似样的哭道:“三郎他爹……他爹昨晚又托梦给我了……”
杜建徽见此,心里不由长舒了一口气。
他现在就怕杜昭又出什么问题。
可是心里刚舒了口气,杜建徽就拍了一下额头,颇为无语的说:“梅娘你先别哭,他在梦里给你说了什么?”
陈雪梅却没有立即回应,而是在那不停的哭。
杜建徽满脸黑线,但还是“按照流程”不停出言劝慰。
最后,陈雪梅见火候已到,便哭哭停停的说:“三郎他爹……在梦里说……三郎已经娶妻成家……接下来就该立业了……可是……可是三郎他爹说……说父亲大人……只愿意给三郎一个……小小的队正……”
杜建徽顿时无言。
然后以商量的语气说:“梅娘,三郎初入军中……”
“父亲大人啊,三郎他爹走得早啊……”陈雪梅却不给他说下去的机会,用手帕遮住脸哭道:“他昨晚给我托梦……说他在下面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父亲大人能……能满足三郎的愿望……如此一来,三郎他爹在下面就能安心了……”
“这……”杜建徽内心挣扎,连连摇头叹气。
“父亲大人啊,儿命好苦……”
杜建徽最怕陈雪梅说这个,他立即败下阵来,忙出声道:“梅娘快别哭了,别哭了,老夫答应了还不行吗,快些别哭了!”
陈雪梅慢慢止住哭声,但并没有完全止住。
“梅娘啊,三郎到底有什么愿望?他想要什么职事呢?”杜建徽苦笑着问道。
陈雪梅小声抽泣着,第一次移开手帕,看着杜建徽,有些不好意思的缓缓说道:“三郎他想做……中吴军……节度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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