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昭忙上前扶住。
“都怪我啊!”杜建徽枯瘦的手,紧抓着杜昭的胳膊,虽然枯瘦,但力气却不小,由此可见他此刻的情绪非常激动。
“都怪我啊,我真是老糊涂了!”杜建徽大恨,眸中泛光,被杜昭扶着,坐回椅子上面。
“想我杜建徽,自诩生平清廉、爱民如子,但是……但是就在我的治下,朗朗乾坤之中,就在这苏州城里,竟然还发生了这样的事……”
杜昭的胳膊被他抓着,能感觉得到,杜建徽的手都在颤抖。
“我真的是老了!老糊涂了……老眼昏花,识人不明,竟放任王传平那样的人作恶……我对不起那些被残害的将士,以及他们的遗孀……”
杜建徽越说,越感觉自己的罪过很大。
后面竟当众大哭起来,老泪纵横。
杜昭和吴应辉劝了许久,他的情绪才慢慢稳定下来。
虽然没有哭了,但脸色非常不好看。
杜昭见此,心里颇有些后悔,刚才就不该对他说那些事的。
但已经晚了,覆水难收,于是杜昭只能可劲儿的劝说杜建徽,莫要因为此事,影响到了身体……
过了一会儿后,经杜昭和吴应辉反复劝说,杜建徽终于慢慢恢复冷静。
“三郎啊,你有何打算?”杜建徽看着杜昭问道,此时此刻,杜建徽已经心生彻底放权的念头。
“阿翁,那王传平父子,倒卖粮饷十余年,他们趴在我中吴军身上,不知吸取了多少鲜血!”
“据孙儿调查,发现被王传平父子倒卖的粮饷,有很多,都存储在苏州境内。所以孙儿想,先将存储被倒卖粮饷的仓库摸清,待捉拿王传平之时,同时将那些粮饷收回来!”
“阿翁,那可是足足十余年的粮饷啊!若能追回,我中吴军当更加富足,恐怕我们的府库,都需要扩建才行……”
杜昭话音一落,旁边的吴应辉立即拍手赞道:“不错,郎君此举对我中吴军大有裨益,大帅,属下十分赞同郎君之言!”
杜建徽的情绪,经过了大起大落之后,他显得有些疲惫。
因此说道:“那好,此事就依三郎之言去办。老夫有些累了,此事三郎全权负责吧,只是最后,要处置王传平之时,让我见他最后一面。”
“阿翁请放心,孙儿一定能将此事办好!”杜昭激动。
“嗯。天色已经不早了,你们都回去休息吧。”杜建徽说。
于是杜昭和吴应辉一起告辞,作揖施礼,退出中厅。
从中厅出来后,两人并肩而行,走向将军台的大门。
“吴都使。”
“郎君?”
“有一件事,我越想越觉得奇怪。”
“不知是什么事?”
“那王传平与胡景思勾连,想必早已有之,但为何……”杜昭忽然驻足,侧身看着吴应辉那张络腮胡子大脸。
吴应辉心头一跳,也跟着驻足。
他直面杜昭,但面色没有丝毫异常,看起来非常镇定。
“但为何直至今日,他们往来联系的密信,才被我水军拦截呢?”
月色下,杜昭目光灼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