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上有带过戒指的痕迹,且印记不浅。一看就有不少年头。能踩到了她的痛点,玫瑰也不算是白白挨骂一场。
樱子:“......”
玫瑰旁敲侧击地激怒她:“怎么不说话了?刚才不是还一直想尽办法规劝我吗?还是说,你就是喜欢看人痛苦悲恸的活着,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
樱子的巴掌还扬得又高又快,狠且阴鸷。冬荷没拦住,玫瑰硬生生挨了这一巴掌,红印如烙铁,在脸上留下深痕,强撑着身子没倒。
冬荷:“你这个---”
玫瑰一个眼神,冬荷不情不愿敛起愤愤。
樱子鼻孔长在头顶上:“你很快就会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她说这话的时候,嘴角挂着诡异的笑。
木村的轮椅碾在沙地上,后头掀起一地狂风暴沙:“樱子,这个时间你不该出现在这里。”
樱子:“知道了。”
转眼又给了玫瑰一个眼神,玫瑰抿了抿唇,仿佛被油溅了一下。
木村虽然坐在轮椅上,可看人的视线依旧高高在上:“走吧,去看看你的嫁衣。”
“咳咳咳......”
玫瑰转身进屋,“没什么好看的。”
“站住。”
一红玛瑙的白瓷瓶砸在冬荷肩膀上,“拿给她擦,她要是不擦,我就让你擦。至于是用烙铁还是刀枪,就看我的心情。”
冬荷咬了咬后槽牙,一口怒火梗在喉咙里,上不来也下不去。
玫瑰看都没看地上的梨花白瓷瓶一眼:“冬荷你先进去,我有话跟他说。”
冬荷打死都不答应:“不行,他这个家伙一肚子坏水。他的腿虽然瘸了,可不代表他这个人‘瘸’了。万一真要对你有什么不轨,我得保护你呀。”
玫瑰说:“他不敢。”
“他有什么不敢的?这世上还有他不敢做的事情吗?”
“还真有。”
“什么事?”
“不敢娶你。”
“......”
冬荷感觉自己眉心在突突乱跳,三条黑线滑下来,“宋玫瑰,你善良点,给我做个人吧。”
总算把人哄进去,冬荷一步三回头,还给她加油助威。
风沙沉雾茫茫又阴冷,木村捡起地上的红玛瑙玉瓶,掸了掸上头的灰尘:“她是我唯一的妹妹。”
“冬荷也是我的妹妹。”
“我知道你不是心甘情愿嫁给我,可总有一天我要让你心甘情愿臣服于我。”
瓷玉瓶递给玫瑰,目光里的阴鸷仿佛要把周围冻成冰川。
玫瑰垂下眼睫,冰冷的温度触在指尖上,耐人寻味一笑。
“你笑什么?”
玫瑰紧了紧身上的外套,侧过身:“没什么。只是在回想自己这么多年来的所作所为,有些感慨罢了。”
木村转动轮椅,与她同朝一个方向:“许久不曾跟你这么心平气和的讲话,这种感觉对我来说,还真是不错呢。”
双手搭在扶手上,背靠轮椅,一如既往的目中无人。可在他人看不见的地方,目光里却含着自鸣得意的柔光。
玫瑰揪紧外套的内兜,面上无波无澜:“那是你。”
木村:“你每次跟我说话,非要跟杯清水似的寡淡无味吗?”
玫瑰抓了一把沙:“哦,然后呢?呵呵,我差点忘了,你喜欢的是那种夹枪带棒浑身是刺的刺猬,而不是温顺过头俯首帖耳的小白兔。”
“宋!玫!瑰!”
“喊什么喊,我又没聋。”
“你等着吧,我绝不会让落荆棘再我的头上作威作福!”
玫瑰随手一伸,把用小木板榫嵌在一起的门关上,一扇门隔着两种心情:“到底是谁在作威作福,你我心知肚明。而能不能让他活下来,从不是由你来决定,不要高估了自己低估了他。到头来万事转头空,余悲切。”
“青秋死了。”
仿佛撞到了一把见血封喉的刀刃上,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就地绝杀。
“他拿着令我的阴祟人心惊胆战的辛夷花叶做掩护,想要为落荆棘搏杀出一条血路。他很有胆量也极有骨气,要不是他太过迂腐忠心,也不至于落得这个下场,你说对不对?”
玫瑰倚撑在门板上,心裂开了一道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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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十天,玫瑰没再踏出过房屋半步。一身粉红娇艳的樱花和服送来时,玫瑰脸上的巴掌印也几乎好全了。
玫瑰对着镜子左照右看的,心不在焉说:“放着吧。”
来人搁下和服:“都是按照宋医生的尺寸做的,试不试也无所谓。”
冬荷心头一喜:“曼姐。”
负责把她带进来的人动也不动的守在门口,却不关门。
冬荷把她拉到一旁,总感觉有古怪:“他们怎么肯让你过来?”
曼姐看玫瑰,故意让外面的人听见:“明天是什么‘好’日子他最清楚,只不过是想在这之前博你一笑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