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的时候天还没黑,玫瑰委委屈屈的跟在某人身后,像一条小尾巴。却不再主动撩拨他。
到了筱城中学的门口,不少外宿的学生都跟随人潮进了校门。玫瑰默默从他身旁经过,什么话都没说。心里其实超级期待他喊住自己,还故意放慢了脚步。
一段路本来三分钟就可以走完,被她切割成了五六七八分钟。长发遮住脸颊下的失望,心里提着的那口气也渐次消散。
校门口的灯堪堪掠过她的脸颊,手臂被人猛地一拉,踉跄了好几步,就听到头顶的沉音在说:“走那么快做什么?东西都没拿。”
这才留意到他手里还拎着一个衣袋子,里头装的衣服有些熟悉,飘出来的香味更熟悉。这不是她那天落在他的公寓没空拿回来的衣服吗?
一手抢回来:“谢谢。”
转念又一想,心咯噔响了下:“你洗过了?送的干洗店?”
他摇摇头:“手洗。”
玫瑰:“......”
惊慌得语无伦次:“你!手洗!我的!衣服?”
穿在最里面的和外面的!
天啊---
玫瑰感觉自己要昏厥了:“所以说,你那天给我准备的那套衣服,也是你自己手洗的?”
“不是。”
那就好那就好。
“但是......”
他的但是,让玫瑰的心仿佛提起了十万斤重的石头,但是什么?他倒是说呀,急死她了!
“外面的是洗衣机洗的,脱水加一晚上的夜风,所以干得快,至于......的,营业员建议手洗。”
玫瑰:“......所以你就手洗了?”
他倒是不甚在意:“不然呢?”
看他这一不在乎的模样,根本不像是第一次这么做。再联想他刚才紧张的反应和怒呵的嗓门,基本落了实锤。
玫瑰眼底的黯逐渐加深,好似被深渊死死缠住:“我去上晚自习了。”
虽然做好了准备,可心里......还是很不舒服的。
落荆棘又把她拉了回来:“还在生我的气?刚刚是我不对,可我手机里存有对我很重要的东西,吓到你了,我很抱歉。”
玫瑰低着头:“你不用觉得抱歉。是我的问题。平白无故抢了你的手机,还扬言说要把你的手机恢复出厂设置。换做是谁都不会开心的。你没做错,该道歉的是我。”弯腰鞠了一躬。
走了两步又倒回来:“谢谢你把衣服给我送回来。”
又鞠了一躬。
“宋玫瑰!”
玫瑰愣了下,眼睛里有湿漉漉的水汽,又很快挣脱,背影在亮堂堂的路灯下照得格外清明,可浮动出来的孤独清冷真是肉眼可见。
她需要些时间来让自己消化!
落荆棘一直看着她的背影越走越远,最后消失不见,恍惚中好似看到了某一相似的画面,鎏紫色的夕颜旗袍一闪即逝,根本分不清是真还是假。太阳穴一阵刺痛,仿佛有谁拿了好几根针扎进去,又重又深。
她究竟是谁?
“哟呵呵,荆哥,今天吹的什么西北风,你竟然会主动找我?”
“帮我一个忙。”
“哟呵呵呵,谁那么没眼力劲,连你也敢得罪?”
“屿园陈家是不是有个太婆在住院?查清楚她在哪家医院,替我安排一下。”
金萧晨痛快应下,转念又觉不对:“等等!屿园陈家?耳东陈?这姓怎么感觉那么熟悉呢?该不会就是……嫂子!嫂子也是屿园陈家的人!那你干嘛不直接问她更快?”
落荆棘说:“你小时候摔坏了金叔叔的乾隆紫毫笔,为了不挨骂就藏起来,现在敢跟他坦白了吗?”
“他那熊脾气你不是不知道,要是真被他看到粉骨碎身的紫毫笔,一拐杖就能把我打得体无完肤。不过这事你怎么知道?跟我刚刚的问题又有什么联系?”
“一样的道理。”
“哪里一样了?我瞒着是因为我怕老头子一大把年纪承受不住被我气绝过去。嫂子跟你风华正茂,虽然你有点老牛吃嫩草,这是实话你否认不了。可你们如果是奔着结婚去的,那么嫂子肯定不会瞒着你。肯定找机会带你过去。我可听说嫂子跟这位太婆可亲了,什么事都听她的。”
学校的铃声响起,校门口空无一人,偶有三三两两的车辆从树荫道旁过。
金萧晨听得一清二楚:“我C!落荆棘都你多大的人了,还回味读书的校园时光?能不能像我一样成熟点?”
“送她上学。”
“……”
又牵他出来遛,还虐得死去活来!等一下?他干嘛要把自己比喻成狗?他是傻子吗?想到某件事,日行一问:“咳咳咳,啥时候回来重振雄风?”
“资金已经到位。”
金萧晨立马跟打了鸡血似的,有了西瓜忘记芝麻:“你不用回来了,我一个人也可以把整个落金赛车队搞得风生水起!”
这脸的速度也是无人能敌了。
落荆棘说:“让你办的事情别搞砸了,否则下个月的资金你自己想办法。”
“我XXXXX……”
落荆棘直接把电话挂了。
今晚的晚自习格外热闹,彭炸弹特许报名参加了‘仲夏夜晚会’的同学们去排练。教室里空了八个位置,平日里不敢乱坐的同学一下乱了套,你坐我的位置我坐他的位置,因为是请教课业,值班的老师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胡夏坐在玫瑰旁边,转着笔:“妹妹,你真不参加晚会呀?”
玫瑰的聊兴不高,只应付点点头。
金燕说:“不参加也好,还能空出不少时间来预习。”
胡夏一把抓走她用来挡脸的历史书,瞬间暴露她正在看的言情小说封面,历史书被金燕怒意冲冲抢回来:“你干什么?”
幸好没被值班老师发现,不然她可就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