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阳带着褚诗韵进入了客厅，两位老人行动已经开始不太方便了，加上今天天气特别冷，甚至还烧起了炭盆。

不是没有空调或者电烤扇之类的，可是空调太干，电烤扇的覆盖范围又有点窄，完全没有一个大火盆方便。

“四奶，五爷……”

进来之后，张阳就跟两位长辈打招呼。

四奶的两只眼睛已经凹陷下去了，皮肤也全部都是老年斑，距离近一点，能看见脸上都是耷拉着的皮肤。

但是看见张阳来了之后，两只浑浊的眼睛，立马开始变得有神起来。

“大孙来了，快让我瞧瞧。”

然后，张阳就把自己的手伸了过去，很快被另外两只颤颤巍巍的手给抓住。

皮肤已经如同枯木般……

但是她往张阳身上摸，一边摸一边口中念叨着：“小心肝哟，以后莫吓我了。”

“四奶，我现在没事了，您也得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啊。”

事实上，他家本来不必如此的，毕竟才第三代，怎么都不可能这样。

原因就是出现了一些意外，好几位爷爷辈的死的早，加上后面结婚又比较晚，基本都在接近三十岁才结婚。

两个七十多岁的老人，加上生了病，状态是一年不如一年。

“俺就想看一眼重孙，然后就能闭眼睛了。”

“那可不行，重孙长大了还得找您要压岁钱呢，您攒了那么多钱，可不都得交给重孙吗？”

“谁先生就都给谁！”

“那有人心里可就不舒服了！”

“惯的！”

……

张阳以前对这些，其实感触并不是很深的。

爷爷奶奶辈确实对他很关心，他也很尊重老人。

甚至哪怕得了癌症，知道自己活不久了，他对生死都没有特别深的感触，只是觉得人生过的开心一点，就行了。

可是经历了林若曦的离开，他恍惚间才明白，一个人过的在开心，没有灵魂的寄托，早晚也会变得枯燥没有目标。

有时候会觉得自己想开了，人的一生就该为自己。

可自己的需求就那么一点，很多事情经历了一遍之后，对第二遍就没了兴趣，想要让自己的生活充满期待，充满惊喜，只能从别人身上获取。

有人说夏国的一些封建思想很落后，为什么要给孩子准备彩礼，准备房子车子，分明就是道德绑架，想要让孩子养老。

事实上，绝大部分家庭，父母七十岁之前，根本不会找孩子索要多少钱财，大部分家庭，父母只要还能动，还能维持生活，都不会给孩子添麻烦。

七十岁之后……还能活几年呢？

当然，也会有一些父母四五十岁就开始从孩子身上吸血，那样的家庭，如果孩子优秀，情有可原，毕竟老人累死累活，可能还不如孩子一天的工资。

如果孩子本身过的就比较挣扎，还要面对父母的索取，那么孩子做出什么决定，理论上都是情有可原的。

自私这东西，是有前提的。

你有，不愿意给，这叫自私。

你自己都没有，拿什么给？

张阳感觉，自己好像什么都有了，可回过头来一看，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原因就是缺失了最关键的一个东西，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