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又接着问了些别的管事在职的年头。
有答说二十年的,有十六年的,有十三年的…就是最短的,也有五年了。
谁知前一刻瞧着似乎还和颜悦色的赵氏,后一刻突然就发了威。
只见她手掌碰的一下拍在桌子上,厉声道:“你们还记着自己在府里当差的年份呢!我倒还当你们全是新来的,十分不得力的崽子们呢!”
“奴才(奴婢)惶恐,老夫人恕罪。”众人忙敛声屏气地磕头告罪。
“哼!恕罪,我还有什么好恕你们的罪呢?怕是先就要恕我自己的罪吧!否则,我死了也没脸去见侯爷了!”说着怒气更盛。
洛钟心中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内情,且他又身为府上的大管家,该当他先开这个口。
遂重重地磕了个头,劝道:“老夫人保重身子。奴才们有哪里做的不好,您只管教训便是,谁也不敢心有怨愤,可倘若累了老夫人身子跟着不痛快,奴才们才真是罪该万死了!”
“是啊!”“就是,老夫人保重自己的身子才是。”众人也紧跟着附和洛钟。
赵氏被他们一通劝下来,心情稍稍好了些,缓了几分语气,对众人道:“我今日唤你们来这儿,是因为我新得了个疑问,想诸位给我老婆子解解惑。”
众人忙说:“折煞奴才(奴婢)了,老夫人有事只管吩咐。”
赵氏拿起桌上的府册,举到眼前,问道:“那不知哪位给我说说,这册子上登记的东西,都到哪里去了!你们是都当我死了呢还是好糊弄?什么事都敢瞒着我!”
底下众人闻言表情各异,有几个跟这事情关系匪浅的,登时就冒出了冷汗,浑身发抖地跪在地上,不敢言语。
他们几乎都算是府里的老人了,有几个还是老夫人当年带出来的。
剩下的那些,尽管有的不曾亲眼见过老夫人掌家,但也都听说过是怎样的雷厉风行,手段了得的!
遂都害怕地伏在地上,不吱声,就怕自己做了那个出头鸟。
赵氏见他们这样便冷笑一声,“都不说话是吧?是想等着我自己去查出些什么来?真到了那时候,可别怪我心狠不讲情面,再叫哪位没了脸!”
那府库的管事最先受不住了,抖着唇出声道:“老夫人恕罪,奴才…奴才有事禀报。”
赵氏眼角一动,沉声道:“你说。”
那管事方擦了擦额上的汗,吸了口气,说道:“奴才…奴才全是受了二夫人的指示,才…才瞒着老夫人不说的。”
接着,又有几个管事出来说,自己是受二夫人指示,上行下效的。
赵氏把这几个人都记住了,才又开了口,“哦,那么说,你们俱是受二夫人教唆,才敢帮着她中饱私囊,戏耍我了?”
那几个人忙说:“奴才不敢,老夫人明察。”
赵氏听了他们的辩解,冷哼一声,“那依你们之见,这事该怎么办呢?”
当她是三岁孩子呢,拿这话哄她?若他们自己没有一点不轨之心,如何敢帮着小赵氏做下这些事,不过都是群贪财小人罢了!
一出了事,倒知道互相攀咬起来了!
思及此,赵氏心中杀机顿现,这样的人,怕是不能留在府里了,均是群蛀虫祸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