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卢氏放下信,面色黑沉,死死地狡了狡手中的帕子。她现在只觉得,自己心中的怒气,实难抑制!
李汐瑶看卢氏看完信,似乎特别生气,于是抽过那封信,也看了一遍。
“娘,原来女儿真的没有想错!这洛文嫣,真是好不要脸!”李汐瑶放下信,气得娇喘嘘嘘,胸膛不停地起起伏伏。
她就说么,那日落水的事,根本不是意外!现在怎么着?真叫她们给抓了了个正着吧!好个洛文嫣,好个赵思颖,竟敢欺负到她的头上来了!也不打听打听,她李汐瑶,是那任人欺负的人吗!
“娘,这下您还说什么,证据确凿,有了洛文嫣这封信,哪里还用顾虑那些有的没的,女儿一定要报这个仇!”李汐瑶扯住卢氏的袖子,恨声道。
其实此刻卢氏心中的气,也绝不比她少!自己的宝贝女儿让人害了,这口气,她如何咽得下去?只是,想到今儿的日子,卢氏又有些犹豫。
“可你这愿还没还呢?”
“还还愿?娘,您看女儿现在这个样子,能平心静气的到佛祖面前诵经么!这件事不办了,女儿这口气,都憋在心里,简直是如鲠在喉!”
卢氏一想,女儿说的有道理。
于是略一沉吟,直接吩咐李贵回府去。
李贵不明所以,只是他在车外也听了一些,知道怕是出了大事,忙一挥鞭,将车又赶回了府里。
卢氏母女回了相府,直奔老夫人的院子而去。
卢氏之所以没有直接去洛府,而是选择先回来跟婆母通气,也是有她自己的思量。
现在公公和丈夫都不在家中,她要上洛府去找人算账,先来知会婆母一声,省的将来婆母知道了,说她不守规矩。况且,前儿瑶儿落水的事,婆母又不是不知道,今日又得了个这么了不得的证据,婆母最疼瑶儿了,能看着她受这么大的委屈?
果然,卢氏带着李汐瑶到了右相夫人屋里,将信拿给老夫人一看,老夫人登时火冒三丈!
“反了天了,这个洛文嫣和赵思颖,都是谁家的丫头,敢这么算计我的宝贝孙女!”
只见右相夫人单手狠狠一拍身边的楠木小几,将那上边摆的果品盘子都震得晃了一晃,可见其生气的程度。
“还是娘您心疼瑶儿,”卢氏说着拿帕子擦了下眼角,做出一副伤心的表情,“本来前儿我跟瑶儿也是有些怀疑这件事的,好端端的,那么多人都在,怎么偏偏就瑶儿落了水?可瑶儿这孩子的性子您是知道的,最是和善,劝我不要声张,怕影响了她父亲祖父跟洛侍郎和赵侍郎的关系,哪曾想,今日刚出了府们,正撞上了洛府的奴才,要去赵家送这封信!”
“那这信,怎么能到了你手上?”右相夫人不解。
卢氏装模作样地回道:“娘您有所不知,洛府那送信的奴才,一见了媳妇,就惊慌的不成样子,连话也说不利索了,媳妇见他这样,心里本是有些怀疑的,但公公与您一向教导我们,不许仗势欺人,媳妇就想放他走了。没想到老天有眼,那奴才自己害怕,竟把这封信掉了出来,被李贵捡到了。”
卢氏这话说的巧妙。
既恭维了右相夫人,说她与右相两人治家有方,驭下规矩;又说了这信是下人们发现的,不是她威逼得来的。右相夫人自然相信她,不会再怀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