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三刻,墨曜等人方到了京郊的皇家陵园外围。
皇陵入口处有士兵昼夜把守,来往还有挑着灯笼巡查的禁卫军,几个时辰便换一班人马,就是为了防止有那胆大包天的宵小之徒胆敢到皇陵里面犯上作乱,打扰了大祁皇室列祖列宗们的英灵。
墨曜与夜止夜戈等属下隐在树丛里,借着微弱的月光同属下们打了个手势,大家意会了他的意思,均点头互相示意。
只见片刻后,在巡查的禁卫军即将换班的一个间隙,几道人影倏忽一闪,带起了一阵夜风,顷刻间便又恢复了平静。
墨曜他们进到皇陵里面并未停下,而是一路直接去了静贵妃的陵寝。
待到了入口处,夜止和夜戈便出手将陵寝入口处把守的两名守卫敲晕了。
墨曜走到入口处,对属下们说:“你们留在这等本王,本王自己进去。”
夜戈一听这话当即便要反驳,被夜止拽了一下才又闭上了嘴巴,这一会儿的功夫耽误下来,墨曜已经弯腰进了陵寝的入口,眼见着便进了陵寝里面。
夜戈见墨曜独自进去了对夜止急道:“怎么能让王爷独自进去呢,倘或里面有什么危险,你我万死难辞其咎!”
夜止轻声叹了口气,“你以为我不想跟着,我问你,这陵寝中安睡的是何人?”
“是静贵妃娘娘啊!”夜戈并未多加思索当即便答道。
“那静贵妃娘娘与王爷是何关系?”夜止又问。
“娘娘是王爷的母妃啊,这你也要问我,难道你会不知么?再说这又跟王爷自己进去有什么关系?”夜戈一时间实在没能理解夜止的意思。
夜止听得直想叹气,暗道这个呆子,明明遇见别的事情都冷静自持得厉害,可一遇上王爷和红袖的事就转不过弯来了……
思及此,夜止只好认命地解释道:“我怎会不知静贵妃娘娘是王爷的母妃呢?可正因如此,我才拦着不让你跟过去的,你想想,王爷今儿来这是为了什么?是为了取那滴血茯苓,这滴血茯苓是怎么来的,又为什么在这里,不用我说你应该也知道吧,你既知道这些,就该知道王爷不让我们跟着,定是有话要单独对娘娘说,我知道你担心王爷安全,我也担心,不过娘娘这陵寝里面的每一处机关暗道王爷都知之甚清,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夜戈听了夜止的解释,方才也反应过来了,是了,他刚才一时情急,也没有想这么多,只是下意识地觉得让王爷单独下去会不安全,倒是忽略了王爷为何不让他们跟着。
夜止说得对,王爷不让人跟着,想必定是有话要对静贵妃娘娘说,却不想让他们知道,这滴血茯苓当年还是王爷亲自种在娘娘墓前,如今要取走,怕是要好生对娘娘说解释的。
唉,当年娘娘生下王爷不久便撒手人寰,可生恩难忘,王爷对娘娘的感情还是很深的……
先不说夜止夜戈等人在外面如何揣度墨曜心意,再说墨曜自己入了陵寝以后,便片刻不停,一路绕过机关暗道,径直到了静贵妃的主墓室。
主墓室很大,四周墙壁上皆绘着精美的壁画,正中央高阶石台上放着一大大的棺椁,里面安葬的正是静贵妃娘娘,也就是墨曜的母妃。
墨曜从未见过自己母妃的真容,只见过她的画像,他对她所有的印象都来自于他人所诉,但他心中总有个奇怪的念头,觉得她与他之间是亲近的,这种感情与旁人都有所不同。
他想,这也许就是母子血缘的羁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