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若是自己要将全身上下弄得“面目全非”,他也一定不想让她看到,正是因为在乎,才更加不想让对方看到自己不好的一面。
她如此顾虑,他又怎么舍得看她为难?
“多谢王爷体谅。”
此时此刻,洛青染并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合乎情景,便下意识地道了声谢,然后又半垂着头,没了言语。
墨曜静静地看着她,嘴角含着似有若无的笑容,那一刻,他心头只有八个字,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心中陡然升起一股矫情又汹涌的情思,让他觉得,自己就这样看着她直到地老天荒怕也使得。
他从前并不是一个儿女情长之人,也从未想过自己有遭一日会觉得满腹相思倾诉不尽,想到要与她别离一时半刻,竟也觉得难以忍受,心头发慌。
这是怎样一种特殊的感情呢?大概只有真正沉醉其中的人才可体会得到吧......
时辰渐晚,夜风吹动窗棱,也惊醒了陷入沉思中的两人,心中纵有万般不舍,终究还是要离开。
墨曜暗暗想着,不知何时才能不必与她这般离别,希望这一天,更早一点来到,他满心企望。
“天晚风凉,你别出门了,我同夜止先走了,有什么事,千万要让知书知礼传信于我。”墨曜低声呢喃着嘱咐了几句,才带着夜止满心不舍地离开。
洛青染站在门边,看着他二人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心头忽然划过一丝怅然,忍不住轻轻地叹了口气。
半夏听见她的叹息声却不明所以,还以为她哪里不舒服,吓得忙问:“小姐您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么?好端端的,怎么叹起气来了呢?”
洛青染满腹的愁思被半夏这一句话冲散于无形,回过神来也觉得自己过于矫情,又见半夏满眼担忧之色,略有些羞涩低下了头,轻笑一声。
“我没事,天晚了,知书知礼,你们也快回去歇着吧。”
知书知礼可不像半夏那么单纯,还没看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忍着笑应了洛青染的话,从外面关好了门,这才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半夏最后也没想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一头雾水地从里面插上门栓,确定门窗紧闭,这才伺候着洛青染梳洗睡下了。
因为怕惊动了人,洛青染只简单地用半夏早先留好的水梳洗一番,便上床歇着了,半夏见洛青染躺下了,这才灭了烛火,自去外间的软塌上睡了。
墨曜隐身暗处,见洛青染房内的烛火熄灭了,方才带着夜止等几个属下纵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