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意这样说,也是为了刺探虚实。
果然,威后听到他问起昨晚是否歇的不好,脸色立时就变了。
墨凛听到她轻轻地哼了一声,“可能是春风太急,昨儿有些吹着了,是以晚上才睡的不怎么好,倒是难为你看出来了。”
墨凛心中已有了计较,忙做出忧心不已地情状,“儿臣记挂母后的身子,今日见母后神思倦怠,自是忧心,春寒料峭,还望母后保重凤体,毕竟这偌大的后宫,诸事都靠母后费心料理呢,若是母后凤体有恙,父皇该担心了,儿臣之心亦然啊。”
若是平常,威后听见墨凛这话自是高兴。
可是一想到皇上已多日未到过她的丽德殿,却镇日待在那承欢宫,只宠幸珍妃一人,又思及前儿与珍妃那场争吵,威后心中就觉得赌了一口气,出不来又咽不下去,好生难受。
因而,便含糊地应了墨凛一句,没有接话。
墨凛此时已经非常确定,威后与珍妃争吵的事情是真的了,因而便专挑着威后不喜欢听的话去说,明里关心,实际却在不时地提醒她珍妃盛宠,而她的荣宠不在,以让威后气堵。
不过他一向是个会说话的,因而总是让威后挑不出毛病,又没办法拿他撒气,最后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只能胡乱地摆摆手,说是头疼,让他跪安。
墨凛在威后面前一向是“言听计从”,于是便听话地跪安了。
不过临走之前,他还是不忘再添一把火,“母后千万保重凤体,且不说儿臣忧心不安,父皇更是心疼不已啊,万望母后珍重,儿臣告退。”
威后眉心紧皱,胡乱应了一声。
墨凛走后,威后按着额角,越想越觉烦躁,转手将手边的果品盘子挥到了地上。
得亏那地上铺着织锦地毯,因而那果子和瓷盘只是骨碌碌地转了几个圈,便停下了,发出一声闷响。
威后听着这个动静,心中更觉憋闷,指着宫人们高声呵骂道:“瞎眼的东西,还不赶紧收拾了去,一个个跟木头桩子似的杵在那干什么呢!是要等本宫亲自收拾不成!”
丽德殿的掌事宫女紫英一看威后发了怒,忙叫过两个手脚伶俐的宫女将地上收拾干净。
宫女们手脚麻利,片刻工夫就将地上收拾妥了,紫英挥手叫她们都下去,自己则走到威后身边,轻轻地替她按压起额角来。
“娘娘,您有什么气,尽可冲奴婢发,可不要自己憋在心里,仔细将身子憋闷坏了。”紫英柔柔的语调响起,威后心头的躁气总算平复了一些。
紫英伺候威后多年,深得威后信任和欢心,她又是最了解威后的人,自然知道如何说话能劝住威后。
头疼稍有缓解,威后叹息一声,状似不经意地问紫英,“你说,皇上多久没来我宫里了?”
紫英心头一跳,到底不敢隐瞒,只得实话答了,“启禀娘娘,奴婢没记错的话,已有五日了。”
话音刚落,只见威后放在矮几上的右手陡然紧握成拳,力道之大,直将手背上的青筋都攥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