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清凉,梵音静心,洛青染与墨曜正论禅到兴处,不想却有人打扰。
听到这个声音,洛青染下意识的身子一僵,随即缓了面色,垂首淡淡地还了一礼,客气而疏离。
墨曜对她的情绪变化一向敏察,洛青染不喜欢的人,他自然也不喜欢,更何况,墨凛心机太过深沉,心术又不正,他本就厌烦见他。
可是再不喜,再厌烦,人前做做样子还是必要的。
所以墨曜轻轻地颔首笑了,“你这也是来参加佛法大会的。”
墨凛笑得恭敬而略带拘谨,抱拳答说:“正是,想来王叔与洛小姐应也是来听禅的了。”
墨曜淡淡地嗯了一声,不欲多说。
洛文嫣好容易赶上前来,因走得太急,而有些娇喘吁吁,但是到了墨曜跟前,她却又不自觉地放慢了脚步,整了整鬓发,抚了抚衣裙。
自觉一切打点妥了,这才向前又走了几步,至墨凛身旁,袅袅娜娜地微微福身道:“民女见过王爷,王爷金安。”
然后,又不甘不愿地对洛青染说了一声,“大姐。”
“二小姐不必客气,你们亲事既定,私下里没有旁人,便随墨凛一同唤本王王叔亦可。”墨曜笑得温和极了。
洛文嫣听了面上却不自觉的露出几分苦涩。
王爷这话虽听着亲切又亲近,可为何她心里总觉似有针扎一般,如此地不舒服呢?
而且,一提起这件事,她心里总是不安。
二皇子那里迟迟没有定下成婚的日子,她和娘旁敲侧击地问过几次,二皇子都说是皇后娘娘的意思,说要挑个最好的黄道吉日成婚。
可黄道吉日那么多,怎么挑了这么久也没挑出个好的来?
洛青染的婚期都定了,不过还有三个多月,一想到这个,洛文嫣心头的那把邪火就熊熊燃烧。
明明是她先定下的婚事,却没想到迟迟不能成婚,终究还是被洛青染抢在了前头,这个贱人,什么都要跟她抢!
正胡思乱想、气冲五内之际,忽听墨凛笑道:“王叔既这样说了,文嫣你就照王叔的意思去做吧。”
洛文嫣听了墨凛的话,忙敛了心神,换上一副娇柔笑脸,檀口轻启,娇声唤了一句,“王叔。”
那酥酥软软的尾音不自觉地轻轻扬起,让在场的几人听了都心头微诧,只她自己还未发觉。
墨曜心头惊异不过一瞬,随即便面带微笑地应了,只是态度不若方才的故作亲近,隐隐带上了一股疏离。
正说着呢,便见又有人入了这后院。
墨曜不禁暗悔失策,早知道还不如在厢房里待上一会儿,起码可以跟洛青染独自相处,总好过在这边听墨凛虚情假意地说话。
自从这小子来了以后,洛青染就再不多说一个字,礼数周全是周全,可是她不高兴啊。
试问洛青染不高兴了,他怎么可能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