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其实并非真的怀疑许芝年的忠心,她责问许芝年,确实也有迁怒的成分。
她怨恨自己的同时,当然也怨恨许芝年这个皇上最近身伺候的人。
此时此刻,她仍然忍不住幻想,若是时光逆流,许芝年发现了皇上的变化,然后力谏给皇上或是自己,那么皇上是不是就有救了?
其实说到底,这也不过是太后最后的一点儿臆想罢了。
这也是为人母最后的无奈和幻想了......
今日这事若是放在寻常人家,太后不是太后的身份,只是个平常的一家主母,她可能会声嘶力竭地哭喊求助,疯了一样地撒泼耍狠。
可她偏偏不是普通人。
所以她不能胡来,她处在这个位置上,注定了她不能像寻常人家的主母那样失去方寸和理智!
皇上中毒,后继之人尚未确定下来,她不能乱,否则这江山,便真是危矣了。
“许芝年,皇上中毒之事,想必你也知道了,哀家现在无意惩治你,你必要照顾好皇上,你给哀家记住了,从今日起,每一个去皇上跟前侍疾的人的反应和动作,你都要一点儿不差地给哀家看全了,然后一五一十地汇报给哀家知道,记住了吗!”太后沉声吩咐道。
许芝年点头如捣蒜,“记住了记住了,太后娘娘放心,奴才一定会仔仔细细,分毫不差地将每一个人的表情和动作都记下来的。”
太后嗯了一声,挥挥手,“行了,你回去看着吧。”
“是,太后娘娘。”许芝年这才拖着两条发软的腿,战战兢兢地出了正仁宫,回了太极殿。
墨曜将洛青染和杜若送回了国公府,连门也没有进,便匆匆离开了。
洛青染没有留他,正好杜若也急着回去,洛青染便吩咐车夫将杜若好生送回去。
送走了她二人,洛青染才回府去。
洛峥和叶氏匆匆迎出来,见墨曜没有入府,二人心中都不免惊异,但是二人都是极有分寸的人,并没有多问,只是将女儿迎进了府里。
因在宫中答应了太后,所以洛青染并未对父亲和母亲透露祈阳帝中毒颇深的事情。
洛峥与叶氏也都知晓分寸,见女儿没有说,他们也没有多问,只是问了问太后的身子如何。
洛青染照实答了,洛峥和叶氏便没有再问下去。
时至傍晚,墨曜刚刚回到王府,管家便说上官隐来访。
“快请!”墨曜说罢,忙带着管家一同折返回王府门口。
到了王府门口时,上官隐正好进来,二人没有多作寒暄,墨曜便亲自引着人去了他的书房。
待到了书房内,刚一坐下,上官隐便问:“敢问王爷,几位皇子如今夜里是否都在宫中侍疾?”
墨曜点了点头,“正是,因为母后不许皇后去侍疾的缘故,所以一干后妃们都不被允许侍疾,如今成年的皇子只有三人,他们三人便轮番进宫去侍疾了,若本王记得没错,今夜正是墨凛侍疾的日子!”
“如此正好,”上官隐颔了下首,又问,“若是我想要夜探二皇子府,不知王爷可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