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纤挑动弦中音,“后皇嘉树,橘徕服兮。受命不迁,生南国兮。”
十三弦上啭春莺,竟是连音调都如此之美。
“行比伯夷,置以为像兮。”刚一落曲,满手往琴上一抚,便听得殿外皎月的声音响起。
“姑娘,姑娘。”还未入殿,便已先听见了声儿。
萧青婉将眉梢上扬,抬眼望向门外,半晌才见那一身青衫走了进来,竟是一蹦一跳,像是有什么好事。
走进一瞧,果然见得她面上的笑意,“你这是有了什么好事,笑得这么开心?”
皎月面上微晕红潮一线,如清灵婉转的音,绕于唇齿嘴角。
“方才阿言给我带了桂花糕,我自然是开心啦。”说着将手中桂花糕举起,朝着萧青婉挥了挥。
“阿言是谁?”萧青婉将她面上神色尽瞧于眸中,正是想逗弄一下她,笑语嫣然声中是藏不住的戏谑。
“府中一个下人,与我相熟的。”皎月赶忙调转视线,将面上红晕褪去了几分,方才敢正眼瞧她。
“这么说,你们是没什么关系,我还想着调他来这里做事呢。”萧青婉睫羽扑闪,将满面笑意不掩丝毫,尽显于面上。
“姑娘说的可是真?”皎月立马笑意更颤人心间,不带丝毫杂糅,如稚子般纯静懵懂。
“我说了什么,我可什么都未说啊。”
萧青婉故作思索的模样,却惹得皎月急了眼,将面上笑意掩去,忙开口道:
“姑娘。”还拖长了音。
“好了,不逗你了。”萧青婉掩唇低笑,绛香沉水缥缈的氤氲气儿都付与远山芙蓉间。
“下回得空了,就将他调过来,你觉着可好?”萧青婉抬眸,复又道了一句。
“一切但凭姑娘作主。”皎月低头,两指骨之间相绕,却依旧是在痴痴的笑。
那点微妙的动作,全然被萧青婉看在眼中,又端了个娇嗔态,将头偏了一旁。
“这会子想起我来,方才都不知去什么地方混了。”
皎月见她这样,猜着是无事,定是戏耍她,故意带着哭腔道,令得天地也动容。
“我的好姑娘,都是奴婢的错,竟是将您晾在一旁,若是耽了什么事,奴婢可就是万死难辞其咎。”
说着竟还落了泪来,胡乱用衣袂抹了一把,却也还是将发丝搅乱。
萧青婉听得声儿,忙回过头来,心里暗道这丫头可真的是一根筋,这还戏弄不得了,无奈摇了摇头。
“你这是哭什么,我又没怪你,往后你这毛病可得改改,逗弄一下竟惹了泪来,倒成了我的不是。”
萧青婉佯装微怒,意味颇深的说道着她。
皎月却是破涕为笑,双丫髻下靥辅承权露,哪又哭过的样,画眉语出带清欢:
“奴婢若是不这样,怎能骗得姑娘回头。”
萧青婉将柔黛化离烟,端了个恼怒样,也不知是真还是假:
“你倒是长本事了,也戏弄起我来了。还有今日明明是你嘴馋,却偏得说我,你瞧那案上的芙蓉糕可是你要的。”
皎月寻迹望去,光线下果见那油纸包裹着的糕点,忽然又想起了萧青婉说的是她想要,心内奇怪,竟是忘了那前面还有一句的戏弄。
“姑娘可是冤枉我了,我有着桂花糕,何苦又想着别的吃。”
听到这声,疑惑的却是萧青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