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是打小金尊玉贵惯了,于这些伺候人的事不知些许,也是寻常不过。
萧青婉见着他未曾言语,心里一着急,莫不是将他伤处蹭了:“殿下可是愈发疼了,想来都是怪我,累得你受罪。”
将头垂下,心底生出了无法掩藏的愧疚感,无关情与爱,非自己所能体味的思绪,许是要消解一段时日,方才能明白。
“无妨,无妨,本王只一时看花了眼,不知如何说才好,这便哽着言语。”
忽得又将话锋一转想,扯到了另一件事上,“想来玄陌也快好了,我们那边坐去吧。”
萧青婉点点头,复到一旁坐了下来,孟玄陌她到底还是不知,也自是想识得一番。
果不其然,堪堪坐下一会儿,那厢喊话的声音已是传了来,倒是足够大的。
“吴王兄,有了,有了,我刚在一农夫家买了两个草席子回来,还有两个铲子。”
直至完全进入,将手上的物什扔到了地上,方才将剩下的话道完,只瞧他如今的模样倒甚是欢脱。
“吴王兄得替我担着些,总不好我一人全拖拽了出去,你定是要搭把手的。”
孟玄陌只勾了一抹笑,想来又是使他那不入流的法子。
萧青婉见之是惊诧非常,适才背着身未曾见到,这孟玄陌举手投足间竟有着姑娘家的媚态,那此前于人背后捅刀子为何带着男儿的肃杀之气。
怪,可不就是怪嘛,想来亦能作得个两面人,这俊俏样着实胜过吴王几分,欢场中必是个好手。
心内胡乱思想,忽然意识到这如何想得,遂止了念头,且看他们二人如何闹。
诶,这人怎得有几分眼熟,萧青婉瞧了几瞬,却突然发现,只一时竟想不起来。
“吴王妃这是不记得我了,当日在赵府可是见过的。”想来是发觉她的异样,润了一抹浅笑,故才出了声。
萧青婉细细思量了几分,这才想起那日的公子,遂一副惊讶模样。
“是你。”
“那可不是嘛,那日见之吴王妃,如此丽质天成色,我可从未忘记呀。”
只他这不正经的回话,倒引得李恪目投寒刺,如今是杀气腾腾的眼神,惹得他再不好说下去。
李恪收回肃杀气,横他一眼,冷冷开腔便道:
“你往后休对本王抛出此等眼神,瞧着怪引人怀疑的,说话就好好说,又不是不应承。”
萧青婉心内憋着笑,以手掩住嘴唇,这两人可足足让人好笑。
孟玄陌瘪瘪嘴,那可怜样儿,像是受了什么委屈一般,终究也是什么都未说,实则心底已将李恪骂了几回,到底是见色忘义呀。
铺开草席将二人放了上去,又裹作一团,这便拖拽了出去,萧青婉跟在后头只拿着铲子,也无人叫她搭把手,反倒乐得自在。
踩在泥泞地里,履下自是沾了不少,只草上的露珠倒是瞧不见了,遥山迭翠望得多了几般新奇。
二人拖拽着走,因着李恪的伤,到底还是慢了些,终于是寻了一处空地,这便动起手来挖坑,都是王公贵族家的子弟,何曾干过这些事。
待事情完了之后,即便是秋来寒凉的季节,亦是累得满头大汗,又是将二人抬了进去,将坑给填上,前后足足匀了两个时辰出来。
从旁捡了块木头,只在其上刻了个杨氏夫妻之墓,一来也算有个碑,不至于被人冲撞了去,二来这二人名讳不好写太清晰,怕是会添得些许麻烦。
这里安排好了,毕竟与二人也无亲无故,也无需拜他们。
遂踏上了回城的路途,只不知那处又掀起了怎样的风雨,快些走也是怕生出了事来,不好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