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青婉轻笑一声,眸底闪过一丝晦暗,只安慰皎月,忽又转了话头,
“不是要给我斟茶么?这都渴了半天,也不见你关心,怎得别人说什么你这么气愤,到底是于我不上心。”
“没有,没有,姑娘言重了,奴婢这是气混了头,这就给姑娘上茶。”
言毕,立马走了过去,将仙茗倒了一盏,这便递了过去。
她接过茶盏,只撇去浮沫,便往嘴里直灌,皎月从旁喊道:
“姑娘慢着些,茶还烫,仔细呛了鼻。”
她只饮完,便放下了,忽的想起了吴王的伤,不知怎得担心起来了,不知他可请了郎中来医治。
她只觉是心中愧疚,却不知情已萌发,自不能制,哪怕是她将心藏得严实,也终有冒尖的那一日。
夕景晚阳,光阴几时同,鸟雀穿庭户,将心事聊寄满院疏影欲落的枝头雕碧树,也好过独自伤怀。
深深庭院珠帘垂,玉室金堂便如牢笼般锁了自由身,寒风自帘栊入内,却是骨冷魂清原是一场大醉。
谁说恨不常有,情不难来,前时之景犹在跟前,心万不可落了此地。
“姑娘,姑娘,你这是想什么呢?”
皎月一声叫唤,方才将她拉回了现实,如今将心收收,忆乡之愁,恋家之思尽数寄与蓬莱安放。
“唤我作甚?”
她一脸疑惑,总想不到什么事。
“还能有何事,姑娘不是要用膳,奴婢这便请您移步的。”
原是为着这般事,想的入了迷,竟将饿意抛诸脑后,果真是好笑。
她起了身,朝外室走去,于椅上坐着,见着满桌吃食,心内犹自感怀,只夹了一箸罗汉上素送入口中,便偏头瞧皎月。
“这里可有什么金创药?”因想起李恪的伤势,故想给他送去。
皎月听罢却是有些紧张,“姑娘问这些作甚,可是……”
岂料话还未说完,萧青婉便打断了:“不是我,你只说便是,有还是没有?”
“自是有的,姑娘出阁之日,夫人便备了好些观音膏,待会奴婢就拿去。”
萧青婉点头,便又继续吃去,如今且不多言。
无妄阁中,遣散了众人离去,只剩他二人,香也不燃了,寂静中透着诡秘。
“吴王兄打发了众人离去,这是要与我说什么悄悄话?”
孟玄陌又是眉眼一勾,携着点玩世不恭的笑意。
李恪敲敲案桌,白他一眼,早已习惯了他这般说话,自是不当什么。
“正经点,自是有要事说,不然何必这般。”停了一瞬,又瞧了他几眼,方才又道了一句:
“你这皮囊着实惑人,但本王无那种癖好。”
说罢竟笑了起来,拿起茶盏以作掩饰,谁知孟玄陌只言:
“得了,吴王兄倒是放得开了,想来缘由也不必我说了,既是如此,说正事吧。”
李恪自是明了他话外之意,将手中之物放下,正了正神色:
“本王始终觉得那杨思尧的出现,并非偶然,倒像是有人推波助澜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