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那书信揉作一团,方才抬起头来,面上是一股不屑,眸中寒芒闪动。
果然勾栏瓦肆中出来的女子,就是不堪大用,扶不上墙,日后再要这般,干脆就一了百了。他眸中杀气尽现,正在谋划未来的事物。
“殿下,墨隐已在吴王府多日,可要将其换出来?”那人继续恭敬问道。
魏王周身戾气尽显,只眸光一瞟,便令人胆颤。
“这是他自己的意愿,本王为何要逆了他的想法,本王自救了他那日起,他便说要为本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是他的命,不必再说。别说是潜伏在吴王府,哪怕是死,他也不能推辞。”
他眉目淡淡,说出的话却是在决定别人的生死,方不知这番话一出,那人却是栗栗危惧,颤颤身躯,杵在那里半晌,竟不敢动一下。
纵谁也难以料到,这平时瞧着温润如玉的魏王殿下,心思竟是如此歹毒。
哪怕是天淡云闲,日光静好也消散不了此时的杀机顿现。
“无事,便退下吧。”魏王抬起头来,睨一眼那人,却未发现他眸光的变化。
“属下遵命。”那人方才缓过劲儿来,是一刻也不想在此处待下去。
此皆无话可说,留待后日再谈。
由于辜月甲子朔日,冬至,上于南郊圆丘祭祀,携百官一同,开坛祭天。
实则是为抬高帝王地位,表明君权神授。
时《戊寅历》以癸亥为朔,于是便宣义郎李淳风来,只听他道:
“古历分日起于子半,今岁甲子朔冬至,而故太史令傅仁均减馀稍多,子初为朔,遂差三刻,用承天定,请更加考正。”
于是众人议论,皆言傅仁均定朔日微差,李淳风推校精密,请求同他的议论。
此事暂且告一段落,且后来亦有事端再起,且都小事,不便再提。
这日天气倒也极好,只寒冬愈至,一大早孟玄陌便于平康坊寻曦若姑娘,且早已向吴王说明,此般只寻一快乐。
到底还是那烟花柳巷之地,脂粉味极重,恰逢此地当街沽酒,屋内歌舞升平,且不论日夜尽皆如此。
三五成群,相邀狎兴,醉卧娇娘玉臂,红尘烟火谁观?一曲缘歌成绊,留传说,任谁叹?
他只走了进去,木门一闭,隔了外户光景,更深是归处。
“老板娘今儿个亲自出来迎客,怎不见都知姑娘?”
于他眼前是一鲜艳红衣的中年女子,然则是风韵犹存,更添妩媚,手拿一丝帕,往孟玄陌跟前一抛。
“孟公子今儿个莫非来找她的,那可不巧了,早先她便被人赎了身,往益州而去了。”
“益州倒是个好地儿,但我可不是来找她的。”
孟玄陌心内疑惑,但终究未曾深想,只往楼上看去,“曦若姑娘可在上面,我这便去寻她。”
“她在我这里自然都好,奴家可是从不强迫她,凡事皆顺着意来。”
那老板娘轻笑一声,一边同他说,还不忘招呼其它人,这般人都是学得左右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