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惯的毛病,带到这边来,可没有谁会迁就。”
李恪转过身来,将手负于身后,面上已显不耐,挑眉望去她,心想怎得总有些不知眼力劲儿的。
“这话可是冤枉,妾身从未这般想过。只如实道出心中的想法,且全当我年纪尚小,不通事理,担着些吧。”
说罢,还欲作哭泣之状,却被吴王那番冷冽的眼神给生生压了回去,再不敢作些装腔之态,只低着头,是个痴怯样儿。
这话倒是可笑,年纪小,就也能这般信口开河。扬州富饶,繁华中犹添风情万种的地儿,也属江南之乡,是该出些清高脱俗的美人。
可这形象万万搭不上边,俗话说画皮画骨难画心,真道丹青难绘?
铜漏辗转,现已巳时刚过,外头轮日早已冉冉升起,这人竟还未有离去之意,只杵在这处,也不知有何想法。
萧青婉观她,总觉得有丝丝奇怪,想她心内真实想法,必不是这般毫无计量,随口乱吐舌,只怕是装着些,掩了多少城府也未可知。
且先走一步看一步,她本也不是爱揪着某处不放的人,心胸较之往常自是进益了些。
“你这般还不回了,是要留着一同进食?”
她还未说话,吴王便已先开了口,要说这般自是享受,于她省去了多少麻烦,倒也不必事事亲力而来。
那人这才反应过来,当即抬了头,朝他望去,心内正是气恼未消,犹不能发作,只得转作温和相。
也怪自己整的什么幺蛾子,偏偏装得这般做派,如今反是出不了套。
却在面上不能表现分毫:“也该是了,人有聚就有散,妾身这般虽是有些不愿离去,但亦是通些情理,这便走了。”
说罢,又是转头向着那刘氏:“姐姐可愿随我一道,路上全无趣味,携了人,方可说道说道。”
整个堂上,几无听刘氏说话,林清梦这会儿倒喊了他,况这称呼到底是有些不得体,但也无人来提醒,且就这般罢了。
刘氏也未说什么,只深深望了吴王一眼,便点头与她一同出了门,此悉皆无可说,无非是各归各室,心思自异。
刘氏待的绮梦阁内,已是午时刚过,用了膳后。
工笔垂于摹砚上,她正立于书案,有侍婢替她磨墨添水。
倒是空荡荡一室,全无奢华,墙上挂几幅水墨丹青画,却是不知出处。想是平日里练手之作,观之确有其形,然则神韵差了些。
临牖处的案桌上,白瓷瓶内插几株墨兰,犹为淡雅,平日里定是有股子志趣在。
她提狼毫小笔于熟宣凝墨勾勒,层层渲染,饶是可作得丹青几副,到底失了灵魂。
因她此心全不在画上,纵可窥得些跃于纸上的桃蹊柳陌,到底还是被她毁了一幅又一幅,凝眉揉作一团,往地上抛去。
“姑娘,你今儿个为何要替王妃说话?”
有侍婢看不过眼,寻机问了这藏在心内的疑惑,是久久不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