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情起缘浅,万般皆有因。琼楼玉阁虽是华美,却困了浮生几载心难平;锦裀绣褥纵然舒适,亦抵不过人间客惊鸿。
孟玄陌凝眸处,眼底澹然无波,只泄了流彩的光,欢喜爱怜尽在其中可见。本该看遍山河远景,如今只为谋一人的心。
如今是传来了莺儿的笑声,惊了那静好的画面,清灵澄澈,不染世间污秽,却明丽如稚童般美好。
那二人齐齐望去,曦若瞧着有些不解,这便开口问道:“你这丫头这般笑了,是为何呢?”
“从前便听姐姐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瞧孟公子方才一直看着你,心中定也是这般心思,这才笑了。”
莺儿边说,边往他们这处走来,那面上的笑容也是不减。
听她如此说,曦若回望了孟玄陌一眼,却见他果真是望着自己,且是明目张胆,像是不怕人恼一般。
她心中波澜又起,以往说的话难不成都未曾上心,竟还对自己存着念想。怪哉,正是怪哉,可也是情理皆通。
如今也不管他如何,她只转了头,望向莺儿,回她的话:
“难为你还记得我说的这句,偏生越说越没说些好的来,尽是些混话,哪里就能如此。旁的没记住,这些个的情爱倒是熟。”
“这些怎得就不好,姑娘整日弹的筝,唱的曲,不就是这般的。还有书帙哪一本未说些生离死别,爱恨情仇的。”
如今她倒也能学得与她顶嘴,莺儿自知是玩笑话,加上其性情本就率真,也就想了什么便说什么了。
曦若听罢也笑了起来,起身前来往她腮上拧了一把:
“你倒学着与我回嘴了,可是好生利害的小嘴,竟是说的我无话可说,今儿个算是栽一回,也便罢了。”
说完,又回到椅子上坐下,望向孟玄陌:“阿陌,你今日找我可是有何事?”
莺儿自知无她什么事,也便往一旁站着,安静的很。
孟玄陌听罢,整个儿是愣着神,每每便是这般不能看透他的心,偏要以为是有事才来,本是开心的面容因着这般言语着实有些心堵,开口便道:
“无事,便不能来么?我心中欢喜你,自是日日放在心上,寻了时机便想瞧着你。说我痴心妄想也罢,纠缠不清也就这般。”
平心而论,人秉七情,最是难懂,爱恨嗔痴从来不少,曦若亦非无情,只叹造化弄人,万般皆未敢遂本心。
她听此话心内已然震了一瞬,搁在案上的手也不自觉得抖了一下:“说心悦我的是你,说欢喜我的亦是你,我从来便不知你为何对我这般情深,倒叫我承受不住。
况且,我知道你心里有事,是想问我,虽是目光时时在我身上,但也免不了低头思索被我瞧着。”
孟玄陌被她这般反问,早已心急,正想去抓她的手以明志,但又听进去那后半句,这才作罢,只直视她的眼眸。
“我为何心悦你,你又岂非不知?那年岁月,黔州故里,你我许下山盟,又立下海誓。
而陌上花开之际,只有我一人芳樽独饮。”
“太过于执着总归是不好,如今我也不想与你多谈这些,有什么事只管说便是了。”
曦若只面容清冷,眸底掀不起一点波澜,仿若什么都不在意的模样,再也不看他,也不见温柔的模样。
“好,我着实有些事想要问?”孟玄陌这才整顿神色,收敛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