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尽皆退下,良久殿内恢复静寂,再无声响,苏卉仪仍旧是那毫无波澜的面,可心亦伤,是感李承乾之悔。
“称心没了,可殿下还有妾身。妾身会永远陪在您身边。”是为表情,况且本就应与他同甘共苦。
李承乾望着她笑了一声,可却没再说话,她又继续说:“妾身会帮您的,会帮您重获父皇欢心,殿下可信?”
她眸中充满希翼,期盼着他的肯定,谁知却换来了一声嗤笑:“你如何帮本宫,父皇的态度尚不明朗,对本宫却愈发没有耐心,那些兄弟亦是对着这个位子虎视眈眈。
你的父亲苏大人都不曾为本宫说过一句话,你又如何能够?”
李承乾冷笑一声,又继续拿一只新的酒樽,继续满了一杯花雕,全饮而尽,激得胃一缩却无感。
她面上失落,流沔之中瞧了一眼窗外,忽然想到:“固时俗之工巧兮,偭规矩而改错。背绳墨以追曲兮,竞周容以为度。屈子尚有言,殿下又何必要与他们一般见识。
父亲要避嫌,自不能相助,妾身是一定会帮您的,请您相信一回!”
苏卉仪面容镇定,仿若胜利即在眼前,此番话是真的一般。寒凉凄凄惨惨地渗入宫殿,她却是谋划着未来,眸中星熠熠,似是跳动着什么。
“下月癸卯于樊川狩猎,其地却并未做安排,殿下可将事儿揽过来,届时于父皇岂不是能更有立功之机。
妾身相信以殿下之能自是能安排稳妥,好的印象由此便来。”
李承乾听罢眸中一亮,此法确能于父皇面前露了面,若能办得稳妥,更能让其高看一眼,当即有些欣喜,随即望向苏卉仪的面容都较前时温柔。
忽得又听苏卉仪继续道:“若要彻底扳回观感,还需从根本出发,殿下惹父皇不满,无非就是骄奢非常,纵情声乐,不敬师长诸般事物。
殿下从明日开始需听妾身之言,颠覆以往之行为,以行化诸般困顿,勤于时尚之学,对师长敬重如初,方可消父皇之狭观。”
她虽知道此般劝诫未必有用,因前头有诸多说辞,皆是听了便过,如今只是打个赌罢了。
接着又道一句:“如同国朝定鼎之初,天下未定。大势所趋之前,殿下亦应谨小慎微,更需友善兄弟,就算只表面功夫,也得做到位。
殿下先以其上之法行几日,待得一些时机之后,妾身便将您的改变传扬出去,届时定能有些效用。”
李承乾方才一直听着她说,此刻微微有些震惊,一个小女子罢了,竟能有如此见地,着实不凡。
开口便道:“本宫心绪确实转好,明日定当以此来行,如今也该安歇了。”
说罢轻笑一声,站起身来将苏卉仪横抱起来,往内室而去,怀中之人面上羞涩,却未做反对,只由着他而去。
愿结燕好,珠玉帐中度春宵,一切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