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青婉费了唇舌,多说了这么些话,无非是劝其勿行不义之事,免得痴迷之人,枉送了性命。
“所谓心无物欲,即是秋空霁海;座有琴书,便成石室丹丘。针法制香之技,哪一样不比搬弄是非来得强,一生本事才学可勿要荒废了,总得有些用武之地才好吧。”
那林氏听之,心内已然气得不行,但面上功夫自得有些考量,当即便道:“人皆言耳,孰能不听?承王妃这般看得起,自是应当。”
心内却想,总归日后的事谁又说得准,随即敛了眸低晦暗神色。
金乌正西垂,青冥杳杳潋滟生辉,迎来斑驳的光,瑕彩正待暮日的到来,寒来凄凉更增惆怅。
“林孺人若无事,便先行离去吧!”有心人便能听出此话不是商量,而是命令,是不容置喙的言辞。
林氏且先藏起锋芒,俯身作别,语出皆笑道:“妾身先行告退了。”
萧青婉颔首,她起身往后退了好几步,方才转身离去。
萧青婉这才又对着高阳道,语气温和,清冷之气已然不见,且多了几分耐心:“公主可勿要听那起胡言,届时帮不了你,还会惹得一身麻烦。
况且那般疼你的父皇,公主忍心让他失望么?神龛中的你光耀非常,他怎会让你违背祖宗礼法而跌下神坛,以不堪人眼的形象示于众人呢。”
她苦心劝诫只是为了日后这高阳公主的命运能够有一些改变,可切莫如那般所言。虽说那起子秘闻,后世对其真假常有分说,但凭她此时言行,便知万事皆有可能。
而后来的高阳公主因着那番事,所得之结果,常想今日萧青婉与她说的这些话,便会郁结半日不得开心,什么不忍她跌入神坛,最终将她送下神龛的却是自己最敬爱的父皇。
而此皆后话,现今不与言说。
高阳乖顺一笑,轻轻点头:“高阳定不会听她说的,三哥也真是的,什么人都往府里带。”
说罢还挽着萧青婉的手臂,显得亲昵非常,萧青婉但笑不语,只点了一下她的额头,澄澈如白纸的人便是单纯,善恶便只在一念之间。
“哪能事事都如他的意,还不是受制于人,且别说殿下了。如今这天儿也不早了,公主可得早些回了,再晚了宫里就得来人催了。”
高阳本还喜悦的心性,一日陷入低估,萧青婉瞧一眼便知那九重宫内,亦是一座牢笼。
她送走了高阳,往清漪阁廊内雕栏玉琼处走着,心寂便有些不好,忽听得外头有脚步声传来,一阵更来一阵,心想或许是皎月那丫头,都多久未见其人了。
远远得,却见得那丫鬟似是有些急,奔也似地跑了来,来到她跟前行了一个不太规范的礼,喘着口气,硬是过了许久方才说了出来:
“奴婢见过王妃,外院那处,皎月姐姐与人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