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外北城门外已经聚集了大批想要进城的百姓,他们大都是早上出城到运河码头做小买卖的或者办事的,正准备回家呢。
如今却被莫名其妙的拦在了城外。便是心有不忿,看到城墙根上那血流成河的惨状,也不敢硬闯。只能候在城外失声痛哭。
正在守城的叛军被这些百姓的哀嚎声弄的心烦意乱时,碧华大长公主已经率人偷偷的从文华书院那里进到了城内。
她带的人马一早就把马匹放在了二十多里以外的地方,因此叛军一点动静也没有听到。
碧华大长公主虽然已经年过六十了,但是爬起山来依然是健步如飞,一点也没有老态。年轻时她也随丈夫上过战场,可惜她丈夫和儿子战死后她也随着时间安居在碧华庵里清修。
她爬到山顶以后,前面负责侦查的前锋过来回报:“缙王妃和钰郡主以及钰郡主的夫君周大人带着一队人马正在与守卫北城的叛军作战,战况于缙王妃她们不是很有利。叛军太多,她们人马不够……”
闻言,碧华大长公主连忙吩咐道:“快,让已经上来的人马赶紧去支援缙王妃。”
因着此时的文华书院已经放假,整个院子只剩下几十名负责看门的护卫,他们一开始还以为有人要抢藏书楼的藏书呢。后来见了碧华大长公主的令牌才将书院大门打开,让他们过去。
原来单婧妍和元初栀是在一个内务府的内侍的带领下,从一个偏僻的冷宫里的狗洞爬到宫外求援来的。她们俩都不想坐以待毙就只能主动出击,太后娘娘一时也没有好的办法便同意了她们的想法,还将慈宁宫的令牌交给她们。
元初栀是自己主动请缨硬要和单婧妍一起的,她刚才还救了单婧妍一命,单婧妍知道她脾气也不好过分推辞。再者,元初栀虽然是个娇贵的郡主,但是恪亲王也是教导过女儿一些拳脚功夫的,单婧妍见元初栀的身手竟然比自己还麻利一些,想着两人一起倒也能做个伴。
单婧妍出了宫,最先想到的自然是娘家成国公府,她到了成国公府的时候,徐氏等人正在一筹莫展。
单婧妍听闻人手不够,也不罗嗦,先是拿慈宁宫的令牌和太后懿旨在各家王府聚集处溜达了一圈,召集各王府的私兵。按理,不该只有这么点人的,但是架不住有人想要隔岸观火渔翁得利,还想着讲讲条件再说。
单婧妍顾不得和这些人虚与委蛇,自家王府的一千人、恪亲王府一千人,加上一些公侯家听到动静果断送过来的人马共八百人,再加赵王妃给的令牌召集了赵王府的一千余人和缙王府的二百多人,勉强凑齐了四千人。
她想的是徐氏已经通知碧华大长公主,碧华庵京郊西北方向的青沐山,如果碧华大长公主的人马要进京,必然会走外北城。
单婧妍预备不惜一切代价要打开内外北城门,好接应碧华大长公主的人手。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叛军会同时在皇陵向皇帝发难。
而万一皇帝一行冲破叛军的包围,一定会从北门回京。于是叛军纠集了过万的人马藏在城楼之上以防万一。
而沈府的探子则以为北门和其他城门一样只有四五千人马,给了单婧妍以错误的信息。
直到交起手来,单婧妍才发现对方人数如此众多。内北城还没打开,已经有源源不断的叛军向她们涌来。
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单婧妍和元初栀夫妻俩只能是硬拼到底。
这些叛军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本就比单婧妍所率的人马要彪悍许多,而且对方人数众多,顷刻间就占了上风。单婧妍见她们已经被叛军包围,眼看就要不成了,心里也不由得紧张了起来。正在这时,突然从南边窜出来一股士兵,二话不说就和叛军缠斗起来,单婧妍她们一行顿时压力大减。
单婧妍虽然不认识这些士兵,但是被元初栀认出来了,元初栀小时候还和碧华大长公主待过一段时间,她一眼就认出了眼前的这些兵士,尤其是那些身着红衣的女兵太惹眼了些。顿时惊喜的对单婧妍和周清说:“是碧华姑祖母的人马,我们有救了。”
有了援军的到来,原本已经有些萎靡的侍卫军顿时士气大增,纷纷打起精神与敌人斗争,没一会就由弱势逐渐领了上风。
碧华大长公主的人马从文华书院出来后分成两股,一股先悄悄潜进内北城支缓单婧妍她们。声东击西引走外北城一些士兵进入内北城。
另一股则是等双方混战之时,静静的从文化书院的院墙攀到了城墙之上,悄无声息的就解决了外北城强上叛军的巡逻兵士和火炮台的兵士,顺利的占领了火炮台。
这支人数不多的军队才是碧华大长公主手中最重要的王牌,用现代的话说,那就是特种兵里的尖子兵。
火炮台一被攻占,对方将领便知道大势已去,何况这么长的时间,皇宫那边都没有传来得手的消息,怕是情况不妙。他正思索着脱身之计,突觉得脑袋上一痛,紧接着便倒地不起。不知从哪里来的一支弩箭正射在了他的太阳穴之上,将他射的死死的。
将领一死,他手下的兵们顿时慌乱起来,单婧妍虽然有诱降之意。但是碧华大长公主显然没有这样的打算,她冷声说道:“谋逆之人本就罪不容赦,当年父皇就是太心软才会酿成今日之祸。斩草不除根,必定后患无穷。”
说完纤手一挥,手下就加紧了动作,很快便将敌军全部绞杀殆尽。
这几个年轻人以往只听过碧华大长公主的铁血手腕,今日才算是真切的领教到了。看到眼前血流满地、尸横遍野的惨状,元初栀突然觉得非常的不适,只觉得胃里一阵翻绞,然后眼前一黑就从马上摔了下来。幸好被身旁的周清抱住了,不至于摔着。
碧华大长公主让身边的一个女将过去瞧瞧,然后她皱了皱眉问那个女将:“她这是怎么了?”
碧华大长公主想不明白,怎么刚才见着元初栀还好好的,拿着刀砍人呢!这会又这么娇弱了?
那个女将明显是懂得一些歧黄之术的,当下将元初栀放平在地上,伸手搭上她的脉搏,过了片刻之后说道:“回公主,钰郡主这是怀孕了,怕是行动剧烈了些,因此胎像有些不稳。”
碧华大长公主皱眉道:“怀孕了怎么还如此胡闹?”
那女将答道:“脉象还很微弱,想来时日尚浅,怕是钰郡主自己也不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