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夫人想着:男人嘛,哪有不偷腥的,就不知道这位温夫人的好运能持续多久?
正思索间,就听见一阵脚步声传来,接着一个相貌清丽的年轻女子出现在门口:“贵客迎门,恕我没有亲自相迎,怠慢了。”说着矮下身子行了一礼。
凌夫人一眼就看到了对方头上戴着的赤金累丝双凤衔宝凤钗,那钗子上的金凤做的是惟妙惟肖,当中那一只金凤嘴里衔了一串米粒大小的五彩宝石垂到额前,最下头坠了一颗莲子大小的红宝石。那宝石颜色澄净,即使在光线不那么明亮的室内也闪着耀眼的光芒。晃的凌夫人眼睛都红了,一时间也忘了回礼。
暮云原想着自己这一礼拜下去,对方怎么也要有所表示才对,毕竟是对方没有下帖子就直接上门来了。
只是暮云没想到那位凌夫人竟然就那样大喇喇的坐在那里,一派纹丝不动的样子。
哎呦,来者不善那!暮云心里兴奋的搓搓小手想着。
她虽然不知道对方的来意,但是暮云此刻已经将好好招待对方的心思散了。
难道她看起来就像软柿子一样好捏吗?见对方拿大,她行了礼后自顾自的站起来到主座上坐下。
暮云也懒得和凌夫人虚以委蛇然后开门见山的问道:“不知道这位凌宜人今日前来有何贵干?”
暮云这话听着客气但是透着十足十的生分,因为只有关系不近的女眷才会直接称呼对方的诰命等级。否则就凭凌景和温廷舟的同乡之情,暮云怎么也要称呼她一声“嫂夫人”的。
凌夫人这时已经回过神来了,她又不傻,自然听出了对方的疏离。但是她今天来的目的原就不善,当下也顾不得这些了,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贵干不敢当,今日过来是想找温夫人讨个公道的!”
闻言,暮云皱皱眉头:“不知凌宜人此话从何说起?”
凌夫人冷哼道:“从何说起?想来昨日温统领回来定是没有告诉温夫人罢,昨日温统领在我们家里酒后乱性,竟然侮辱了我的表妹,事后更是一声不吭的走掉了!我们家虽然是小门小户的,比不上贵府二品大员家的威风,可是我这表妹也是好人家的清白女儿,如今竟然遭到这样的事情,让她以后怎样见人?便是温统领不发话,难道,沈夫人就不该给我们一个交代?”
凌夫人的话音刚落,身后的那个“表妹”便嘤嘤的哭了起来,当真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可惜暮云又不是男子,不会喜欢这样的做派,而且这位“表妹”的做派一看就是个白莲花,暮云对这类人最是讨厌不过了。
至于凌夫人说的话嘛,她则是半个字也不信。虽说男人酒后乱性也是有可能的,但是男人在外头有没有出轨,她这个当妻子的还察觉不出来?
再说,凌夫人带来的这个“表妹”怎么看都不像良家女子。她的心思瞬间便转了千回,然后镇静的问道:“凌宜人说这话,可有什么凭证?男人嘛,在外面尝个鲜不算什么,我也不是那等只会拈酸吃醋的。但是总不能随随便便的一个女人过来哭诉几声,我便要给她做主吧?说不得我家夫君连这人的样子都没见过呢!”
凌夫人原先以为暮云这样的年轻媳妇,平日里与夫君感情甚好,上面又没有婆婆指点,遇到这事指定是惊慌失措的。自己就趁她慌乱的时候把人留在这里,然后拍拍屁股走人就是了。
这种事反正她原先也不是没干过。至于事后,即使两口子对质后发现这事情不对,可是这人还送得回去吗?
可惜凌夫人今日失算了,她没有想到暮云虽然看着年岁不大,但遇到这样的事竟然这样淡定。
暮云不按常理出牌,凌夫人也有些慌乱,但还是很快的稳定心神,答道:“这种事情要什么凭证?做没做的,想来温统领定是知道的。若是没有,我还能赖着你家不成?”
听了这话,暮云唇边扯出一丝冷笑:“我看凌夫人带来的这位姑娘,行事做派也不像是正经良家女子,倒像是扬州瘦马的做派。凌宜人既然有这样的神似瘦马的表妹,做出些旁的事情也在意料之中啊!”
听了这话,凌夫人气愤不已,站起来一拍桌子道:“温夫人即使你身份高些,也不能血口喷人,你说谁像瘦马了?你家爷们做了这等下作的事情不肯承认,还这样侮辱我家,这事,我是不算完的。”
说完,凌夫人气哄哄的带人走了。眼见人家都已经看穿了,留下来也是自讨苦吃,还是先回家再做打算吧。真没想到这个温夫人看着文文静静的,说起话来竟这样狠辣,简直是骂人不带脏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