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云却是接口道:“然后将他们一家赶出去?”
她轻笑着摇了摇头:“到底是正经亲戚,这年根底下,我们岂能做那样的事情?金家大爷和大夫人为人都是还不错的,总要给她们一些颜面。再者说,像金老太太这样的,与其弄到外头不只会闹出什么幺蛾子来,还不如就放在咱们眼皮子底下,她有什么动静咱们还能第一时间知道。”
银柳在一旁赞道:“还是夫人想的周全,奴婢就想不明白这些弯弯绕绕的事儿。”
悠然笑着看她一眼:“你这性子就挺好的,瞧着就是个享福的命。”
暮云虽然觉得银柳不是特别聪明伶俐,但她就挺喜欢银柳这样性子的人,单纯又不愚笨。虽然她和妹妹小时候受了那么些苦楚,但是她们姐妹俩为人处世总是带着善意。并不因着自己的不幸便愤世嫉俗,这一点就是暮云自己都不一定能做的到。
这时银柳看向一旁的月萍问道:“唉,你刚刚不是请了半天假去看你姑姑了吗?怎么还没走啊?”
月萍突然红了脸,不自在的说道:“已经去过了,也没什么事,就回来了。我去把今天收的东西规整规整去。”说完一溜烟的跑了。
月萍这般弄得银柳有些莫名其妙,她惊讶的说道:“我也没怎么着她啊,她跑那么快干嘛?”
暮云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然后又摇头轻笑了一下。算起来,月萍的年纪可是不小了,再过了年就是十七了。虽说丫鬟普遍都嫁的晚一些,但是再晚下去就有些不好说亲了,想来月萍的姑姑定是着急给她找起人家来了。
晚上,暮云趁着身边没有旁人的时候,把月萍叫到自己跟前轻笑着问:“今下午去你姑姑家,你姑妈是不是给你说亲了?”
月萍惊讶的问:“夫人怎么知道了?”
她抬头看向暮云正好对上暮云戏谑的笑容,月萍不由的害羞起来。
暮云笑笑:“这还用问吗?看你这样子就能猜出来了。你姑妈给你说的是什么人家?对方人品如何?”
月萍撅噘嘴道:“我也没见过那人,姑妈只说他家住在北郊,比我小了三岁,如今已经有童生的功名了。说他家里也有百十亩地,原有个兄长已经过世了,我嫁过去就能当家作主。”
暮云眉毛一挑:“听着倒是不错啊。”
月萍嗤笑一声:“夫人也跟着打趣我,我自家是什么情形我还不知道,若是那人真有那么好,哪里能轮得到我呢!再说,那人比我小了那么多,我是给自己找相公呢还是找儿子呢?”
听了月萍这话,暮云“噗嗤”一笑:“你这丫头,嘴也够贫的。既然你不乐意那就再挑吧,如今京中不太好,这些事情也不能大张旗鼓的做,况且合适的人家也不是那么好寻摸的,咱们先慢慢寻着,总会遇到合心意的,你可不要着急。”
月萍羞得耳根都红了,但还是忍着羞意说:“奴婢不着急的,如今跟着夫人,奴婢什么也不缺,吃穿用度样样都是上等,便是一辈子不嫁出去都是好的。只是我姑姑总是一心想着让我出去,姑姑一向疼我,我也不愿太悖逆了她。”
暮云拉过她的手拍了拍,说:“我知道你是个忠心的,但是女孩子大了总要找人家的。你姑妈也是真心疼你,上一回还托玉兰跟我说和,生怕我不放你出去。你也不必觉得心里过意不去。其实,不只是你,就是银柳她们,只要自己愿意,我都乐意你们出去找户好人家,踏踏实实的过日子。”
夜里待温廷舟回来后,暮云将白日里金赵氏做的那些事情说了,温廷舟颔首道:“不过是几个跳梁小丑罢了,翻不起大浪来,你放心吧,我会让人看着的。”
这些日子缙王府可谓是春风得意,皇帝总算是默认了缙王未来的储君身份,但还是保持着谦逊低调,不过心里异常高兴就是了。
正好这会子到了年下,缙王高兴之下就把自己私库里的好东西划拉了一下,给后院的那些女人们都分了一下。当然最先是给单婧妍,她也是分得最多的,但是方侧妃得的东西却和单婧妍的差不多,其中颇有几件贵重东西。
主要是这次方侧妃的祖父在这次年终祭祀的皇子人选上,暗地里没少给缙王出力。因此,缙王也有几分厚赏她的意思。
旁人倒罢了,只是单婧妍身边的几个大丫头都颇有几分不平。春晓给单婧妍梳妆的时候,略微提过两句:“这次要不是娘娘费心筹谋,那梅氏母子怎么可能被压的这样死?凭什么是方氏得了好处?奴婢倒不是眼馋那几样东西,横竖咱们也不缺,但是她啥也没做,白白沾了娘娘您的便宜,奴婢为娘娘觉得不平罢了!”
单婧妍听完春晓的抱怨后,莞尔一笑,拿起梳妆桌上的螺子黛仔细的给自己描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