璐瑶咬了咬嘴唇,答道:“倒不是什么难事,就是我们家老爷又惹了一朵烂桃花。温夫人可知道户部尚书家那个小姐成宜卓?”
暮云想了想,脑子转了一圈,然后迟疑地问:“可是那个庶女出身却被户部尚书府老夫人一直养在身前的那个?我记得她好像前几年合离之后一直在家里深入简出的,倒是许久未曾听过她的音信了?怎么?难道你们家老爷还和她扯上瓜葛了?”
璐瑶跺跺脚,说道:“可不就是她吗?当初她合离的时候非要装什么矜持模样,扬言此生不再二嫁的。听说京城也有许多人家不嫌弃她是再嫁之身想着聘她来着,只是这位成小姐一概的拒之门外。以前说起来我们郡主还赞过她几句,说她是个有骨气的人什么的。没想到人家压根就不是不想再嫁,不过是想着攀高枝呢!如今竟然想着嫁到我们家周府来,还说什么即使只做一个小小的侍妾能伴在我们老爷身边就心满意足了。温夫人您听听,这叫什么话?这女人的脸皮未免也忒厚了吧?哪有这样上赶着给人做侍妾的?”
听了璐瑶的话,暮云不由的替元初栀担忧几分。自从那年出了丫鬟那事之后,元初栀和周清两人的关系便已经疏远了许多。单听璐瑶最后说的几句话就能知道这个成小姐是个有心计的。摆明了就是一朵晃晃的白莲花啊!这种女人正妻自然不会喜欢,但是大多数的男人却都喜欢这种矫揉造作的女人呀。
暮云知道这事最终还是要看周清的态度。于是问道:“那你们老爷是怎么说的?”
璐瑶摇摇头说:“我们老爷倒是将前来做说客的成家大爷打发走了。只是听说这位成小姐还不肯死心呢!”
璐瑶她终究不过只是个二等丫鬟,有些内幕也不是很清楚。暮云思索一番便轻声说道:“行了,这事我知道了,你先回去,我这里有今日庄子上刚送来的新鲜樱桃,水灵着呢,一共也只得了半篮子。你们郡主爱吃这个,你都给她带回去。让她只管放宽心,天塌下来有个高的顶着了。明天我亲自过府去探望她去。”
闻言,璐瑶高兴的说道:“那感情好呀,我们郡主有什么心事也不爱和我们说。温夫人过去和郡主说说话,多少也能给她排解一番,咱们做奴婢的都感激温夫人您呢。明日我一定备上好茶好点心等候着温夫人。”
暮云微微一笑,说道:“行了,明日我一定过去。这会天也不早了,再晚天黑了路上不好走,我这就不虚留你了。”于是璐瑶给暮云行了礼后便告辞而去了。
到了晚上温廷舟回来,看到这小粉蕉,笑着说道:“这东西如今可算是稀罕,是钰郡主送来的?”
暮云淡淡一笑道:“你猜的倒准,可不是她让人送的?我尝着这个还挺甜的,糯糯的,味道不错,你尝尝?”说着便伸手掰了一个剥了皮递给温廷舟。
温廷舟其实不大喜欢吃水果,但是眼见媳妇都剥好递到跟前了,也不好说不吃,接过来三下五除二的就麻利的吃完了。吃完后还砸吧了一下嘴:“恩,味道还不错。”
话音未落,只见暮云又递了一个过来,温廷舟摸摸鼻子,笑着说:“这个还是给娘子你吃吧,为夫已经吃好了。”
暮云眉眼一挑,笑着说:“知道你不喜欢吃这些,不过这东西润肠,你昨儿不是还说有些上火吗?吃这个润润肠。”闻言温廷舟只好又接过来吃掉了,好在这种粉蕉个头小,也没几口,不一会就吃完了。
温廷舟拿茶水漱了口,然后说:“外头都说钰郡主目下无尘清高自诩,偏偏和你关系这样好,有什么好东西总是头一个想着给你。真真是各人的缘法,没法子说清。”
暮云叹了口气,说道:“可不是么?钰郡主样样都好,论人品样貌哪样不是拔尖的?偏偏命运有些不济,总是遇到这样那样的波折?”
闻言,温廷舟有些奇怪的抬头问道:“怎么了?钰郡主又遇到什么难事了?她待你素来不薄,你瞧瞧,咱家要是能帮上忙的,你就多帮着一些。”
暮云将成小姐的事情说了,然后摇了摇头道:“若是旁的事咱们自然是义不容辞,偏偏是他们家里的家务事,外人也不好插手。如今也只能是我多去劝慰着些罢了。”
听了暮云的话,温廷舟倒是说道:“事情也许没你想的那样严重,我瞧着周大人也不像是对钰郡主没有情分的样子。听说周府里的那几个侍妾通房如今也不过是摆设罢了,钰郡主都嫁过去好多年了,周大人也明白她是什么人,再说了,周大人是文人,出身清流世家,这种人家最是注重名声不过了,怎么可能会纳一个和离过的女子为妾?”
温廷舟的话似乎也有点道理,暮云摆了摆手,说道:“算了,我们在这里瞎猜也没有用,等明日我去看过郡主再说。”
说完她揉了揉额头道:“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儿到山上吹着冷风的缘故,回来后总觉得脑仁疼。”
见她神情怏怏的,温廷舟连忙挪到暮云身旁将她揽在自己怀里,伸出双手给她轻轻按压起来。一边按一边说:“这会子城里虽然暖和了许多,但是山上还是凉的紧。下回再去山上得戴上帷帽才好。”
温廷舟的手劲不紧不慢的正合适,按了一会儿,暮云便觉得舒服多了。加上今日在外头奔波了一天,她也确实有些累了,一放松之后便有些昏昏欲睡。温廷舟见她困的眼睛都睁不开了,便把她抱到床上,帮她除了外衫,自己简单的洗漱之后便上床搂着暮云睡了。
窗外皓月当空,清风阵阵,月影朦胧,伴随着细微的虫鸣声,夜渐渐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