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见旁边没有外人,问道:“娘娘说的可是邱家?莫非他们家还有什么算计不成?”
单婧妍冷笑一声:“这些后妃娘家哪个没点算计?只不过就属邱家最明显罢了。”
徐氏嗤笑道:“说来也真是好笑,京中有点子底蕴的人家谁不知他家的底细?邱尚书的夫人也不过是继室出身,如今整日里摆着礼部尚书夫人的架势,也不知道心亏不亏?!”
听见徐氏这话,单婧妍思索道:“母亲这样一说我倒是记起来了,邱尚书的发妻好像是安南侯府家的姑奶奶吧?”
徐氏忙回道:“可不是吗?那位姑奶奶虽然是安南侯府庶出的,但是她出生的时候,家里还是公爵呢,我恍惚记得那位可是当初的安南国公老夫人亲自教养的,礼仪风范颇为出众,一点也不输给嫡女。我小时候还常听不少大人夸赞她呢。只是,可惜了,红颜薄命啊!如果她还在世,邱家最起码不会是现在这般乌烟瘴气的样子!”
这时候,单婧妍突然出声道:“论辈分,邱尚书的发妻应该是现今安南伯的姑母吧?我听说,当初南家这位姑奶奶不幸一尸两命,其中有许多疑点。虽说她是庶出的,但好歹也是安南伯的亲姑姑,如果她真的受了委屈,即使到了地下想必心中也是心有不平的吧。也不知道安南伯午夜梦回,有没有受到先人的托梦?”
说完,单婧妍看向暮云:“我记得你和安南伯夫人还有几分交情,你出宫后不妨去问问南夫人,看看是否有先人托梦诉冤。”
虽说此时正是酷暑时节,但是暮云听了单婧妍这话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深吸一口气稳了稳自己的心神,恭谨的回道:“臣妇上次见南夫人的时候就觉得她脸色不大好,想来定是有什么烦心事的。臣妇这回出宫就再去拜访一番。”
闻言,单婧妍满意的点了点头,继而又和徐氏说起旁的事情来。
一旁的暮云却是心事重重:新帝继位不足半年,后宫之间的争斗就已经如此的水深火热了,夺嫡之争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不知道何时才是尽头?虽然新帝这一代也就只有单婧妍三个皇子而已。但是这个争斗是属于后宫和帝后之间的较量
她现在想那么多也没用,事到如今,她们家已经没了半点退路了。她们不争,不代表别人不争啊。
在闲谈中,单婧妍主动提起了小南瓜的婚事:“想来薛太妃的心意定是告诉你们了,九皇子如今才七八岁的年纪,皇上说了,等过了先帝的周年祭,没有册封的弟弟们自然少不得要大封一遍的,说句不好听的,前头那些皇兄们竟是都无可封赏。弟弟们里头,竟然就属老九和圣上有几分香火情,到时候一个郡王是跑不了的。这门婚事如果真能成,也算是颇为体面了。”
暮云连忙回道:“这个体面不体面的臣妇倒是没想过,我与相公以前说起女儿的婚事来,从没往这上面想过。原先是预备着给她找一户清白些的中等人家,娘娘也知道,相公一直对女儿宠爱有。知道了这事,生怕女儿将来受了委屈他不好上门说理。”
闻言,单婧妍笑道:“别说你们了,小南瓜小时候还在缙王府住过一段日子呢,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难道我就不疼她了?九皇子的脾性别说是在诸皇子中,就是在京中的这些大家公子里面也算是温和有礼的。再加上薛太妃也不是那等刻薄不讲理的,因此这门婚事我是首肯的。”
她端起茶杯来呷了口茶,顿了顿,又接着道:“你们夫妻俩的心思我是知道的,虽然现在说这些早了点。你们不愿她受委屈,但是谁能保证把她嫁到中等人家就能安稳一辈子?咱们都知道有些人家也不过是面上瞧着好看罢了,内里却是一团肮脏不甚。而皇家再不济,大面子上的规矩是都要守的。薛太妃既然开了这个口,就是向我们示好的意思,有她镇着,将来老九府上也不会闹出什么大乱子。我再说句不好听的,眼瞅着你家小南瓜愈发出挑,你们把她嫁到一般人家,那家人能护得住她吗?你相公再厉害,到时候也不过是娘家亲戚,有些事情怕只是鞭长莫及啊!”
暮云回道:“从那天回去后,我与相公也商量过,这些道理我们也能明白。更何况,此事既然娘娘都已经首肯了,我们夫妻俩自然没有什么意见。这事在旁人家都是盼都盼不来的福气,也就在我们家,才这样瞻前顾后,想三想四的,娘娘不说我们矫情就好了。”
唉~暮云心里暗自叹息了一下。不同意又能怎么样,难不成胳膊能扭过大腿?加上温廷舟已经在暗地里也打探九皇子的为人了,大家都说他是那种性格温和有礼的人,两人也多少安心了一些。
毕竟时间还早,十多年的时间,总能够他们夫妻俩看清一个人的品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