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这会儿也想明白了,神色郑重的应道:“母后说的很是,是儿臣糊涂了,以后朕肯定事事小心不会坏了祖宗规矩。”
太后娘娘数落了他一通,心里痛快了几分,这会儿便带了几分亲切:“哀家知道你素来都是行事有章法的,想来这会儿也是担心皇后的病情所致。到底是原配夫妻,这感情就是不一般。我刚才也让人去瞧了,虽说她一时有些哀痛是肯定的,但是身子骨总归没有什么大碍,你也不要太过担心了。否则皇后若是知道你为她忧心太过,以她贤惠的性子岂不更添愁绪?好了,这事就这么说定了,哀家知道你国事繁忙,我这里就不留你了。”
前头确实还有许多政务等着皇帝去处理,眼见后宫权势是已经不能落到自己这边,他也不再纠结,依言走了。
元初栀随着殿里的众人行礼:“恭送皇上。”
她垂下的双目却暗暗瞥了一眼皇帝远去的背影,心里若有所思。
待皇帝远去之后,太后娘娘对她说:“你是皇后的手帕交,自来和她关系好,去宽宽她的心也好。我这里有些补品,你替我带去,让她只管安心养病,这宫里还有我看着呢,那些人翻不了天去!”
等元初栀去了慈宁宫见到单婧妍之后,一出生可算是被吓的不轻,连尊称都忘了喊:“婧妍,你如何就病的这样厉害?”
一向神采飞扬的单婧妍这会子可以说是面色暗黄、脸色乌青,看着真是憔悴万分,哪还有昔日的一分光彩?
见她来了,单婧妍挣扎着坐起来,给春晓使了个眼色,春晓将宫人们都遣了下去,自己和春夏亲自把住殿门。
元初栀见她身上很是乏力,连忙上前搀了一把,又拿了个引枕放在她的腰后。
单婧妍微微闭了闭眼,沉声道:“若不是我的人里有个懂医术的,说不定如今单家迎到的不只是我父亲的死讯了。”
一句话将元初栀震的不轻:“是,是那位做的?”
单婧妍冷笑一下:“除了他,这宫里谁还有这样的实力?”
元初栀兀自有些疑惑:“可是为什么呢?你是他的原配发……”话未说完,自己都说不下去了。她和周清又何尝不是原配夫妻?可是如今还不是貌合神离的过日子?
她甩掉倒还里那些东西,连忙回过神惊呼:“那你现在的处境岂不是很危险?他能下一次毒手就能下第二次。”
单婧妍轻轻摇头道:“这次一击未中,他定然知道我已经有了防备,一时半会的不会再动手。何况……”她顿了一顿,哽咽道:“何况我父亲已经去了,我们单家除了我大哥之外,对他而言已经没有太大的威胁。父亲是他用自己的命换来了我们一大家子的苟且偷生。我现在就怕我大哥也……”单婧妍眼泪顺着她的脸颊唰唰的淌了下来。
闻言,元初栀震惊不已:“你以前常和我说‘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说他不是个靠得住的,我那会儿还觉得你有些杞人忧天。没想到这人真的是如此薄情寡恩又心狠手辣!”
单婧妍很快止住了脸上的泪水:“这个仇我是迟早要报的。现在我有事想请你帮忙一下……”
说完单婧妍平复一下,然后附耳在元初栀耳边说了一些话。
元初栀出宫后,次日,暮云便找了个理由向宫里递牌子。要说此次进宫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那就是暮云身边伺候的不是惯常跟着她进宫的银心、银柳等人,而是一个眼生的年轻妇人,当然这是相对于慈宁宫的宫人们来说。
掌宫太监贵平公公还笑呵呵的朝暮云问道:“温夫人身边这位嬷嬷瞧着眼生,以往好像没有进过宫吧?”
暮云心里一紧,面色如常的回道:“贵平公公真是好记性。”
说着暮云脸色一黯:“这不是最近几日我都在国公府陪伴国公夫人吗,家里的事情交给了我家表妹,只是她到底不懂管理内宅,我就让那我那两个贴身丫鬟在她身边帮衬着,省的那起子下人趁着主子有事就搞些小动作,烦人的紧。”
暮云这话说的合情合理并没什么旁的意思,只是贵平公公心里有鬼,闻言心里颇有些不自在。不过他也是在宫里混了大半辈子的老油条了,脸上也没显出半分,笑道:“温夫人说的是,这些底下人三天两头的就惹出些乱子来,不使劲敲打可是不成的。皇后娘娘在里头等着呢,温夫人请吧。”
暮云笑着塞了个荷包过去,和他打着哈哈进了慈宁宫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