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恭人如此作派,暮云就是性子再好,此时面上也不由冷了几分:自家相公这会儿还没走呢!你们这些人就这般迫不及待的想着上位,吃相简直是不要太难看!
暮云面上一冷,然后说道:“钰郡主一向事忙,不是什么外人都乐意见的。”
毕恭人若是个知趣的,这会儿就该自己找个台阶下来,把这事揭过去就算了。以后两家见了最起码还能维持面子上的交情。
也许是以前暮云对她们家太过热情了,让毕恭人忘了面前这人曾经处理旁人送来的瘦马时那凌厉的手段,还真以为暮云是那种好性子的人呢。
这会儿她见暮云没有立刻答应,脸上就有些不好看了,顿时阴阳怪气的道:“就是因着钰郡主身份贵重,咱家才请温夫人帮着引荐一下。毕竟这满京城谁不知道温夫人和钰郡主的交情最好。”
说着毕恭人眼珠一转,笑道:“温夫人放心好了,我们定不会让您白跑一趟的。”
暮云这会儿可不打算给她脸了,她嗤笑一声道:“我们家虽然不是十分富贵,好歹也是不缺衣食的,就不惦记您家里的那些东西了。”
毕氏听了这话,有些震惊,语气顿时凌厉了几分道:“温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不想帮这个忙吗?”说着她一下站了起来怒目而视着暮云。
暮云双目清澈,毫不在意她的怒视,直接盯着她毫不退缩的说:“没错,我就是不愿意帮忙引荐,难不成毕恭人有什么意见吗?”
原本在外间伺候的丫鬟婆子们,听到主子的声调陡然升高,立马鱼贯走了进来,瞧见两人针锋相对的样子,忙都站到暮云跟前去。
毕恭人刚才也是一时激愤,毕竟她见惯了暮云一贯温柔和气的老好人形象,心里一直觉得对方是比较好拿捏的。如今见她陡然发难,才想起她当初的那些手段。毕氏不由的有些后悔,这会也冷静下来了,想起这是在人家的地盘上,不说暮云的那些手段什么的,单就对方人多势众的她也惹不起。再加上这会儿她又有些心虚,只得赔笑道:“温夫人何必这般大动干戈?我不过白说一句,您不乐意就算了,我这就告辞。”
说完,毕恭人便带着丫鬟灰溜溜的走了,带来的东西都还放在桌子上。
见毕恭人正要离开,暮云冷笑一声道:“毕恭人不必如此急着离开,我有两句话劳烦恭人您回去带给甄参将。别说我家相公如今是高升了,就算是他被贬出京,留下的位子由谁接任也该由陛下决断,再不济还有吏部和兵部呢,尚且轮不到甄参将一个四品武官来操纵这些大事。谁也没规定禁卫军统领就一定要从禁卫军里头选不是?“
闻言,毕恭人一愣,追问道:“温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不从禁卫军里选,那从哪选?”
暮云看着她脸色变换的模样,笑道:“我说了,这件事还轮不到贤伉俪来操心。一切尘埃落定之后,恭人不就知晓了吗?”
说完,暮云抚了抚鬓边的金步摇,上面的红宝石在阳光的映射下散发出夺目的光彩,映射到毕恭人的眼睛里,却显得格外的刺目。
只是这会儿暮云显然已经不在乎她的心思了,说了一句:“好了,我还要装点一些行囊,实在没有功夫在这里陪恭人磨牙。来人送客。”
暮云话音一落,就有几个身材健硕的婆子躬身把毕氏等人“请”了出去,连带她带来的东西一丝未留。
待她走后,银心兀自替暮云打抱不平:“这个毕恭人也太过分了,夫人平日里没少薄待她。结果不过是皇后娘娘失了势,京城里有些风言风语的,她就忙不迭的让自己女儿退了学。这两次过来还都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明摆着是来看咱家笑话,真是小人心态。”
银柳见妹妹还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愿,连忙劝道:“行了吧,你少说两句好不。就冲她做的这些事就知道她们家发达不了多久。都说小人得志便猖狂,她这还没得志就如此张狂,以后且有她受的。”
这话说的暮云都笑了:“哎呀呀~咱们家银柳真是越来越通透了,随口一说都是哲理名言,真是了不得。”
说完,暮云又对着银心说:“平日里让你多看些书你不听,怎么样,这会可得服气了吧?这样的道理你能讲出来?”
银心不服气的笑道:“夫人这话说的,光会耍嘴皮子有什么用啊?真干起架来谁有空听她讲大道理,还不如撸起袖子大打一场来的痛快。夫人在前阵子在国公府那些日子,要不是我端着架子,就她这绵软软的性子早就被那些老虔婆们给撕了!”
闻言,暮云笑道:“是~咱们的银心姑娘那可真是英勇无敌!我也想起来了,那阵子也多亏你们俩在这家里坐镇,回来我都忘了赏赐你们了。既然说到这里,少不得给你们补上。昨儿闽地那边的商会不是送了两匣子首饰来吗?我瞧着里头那对嵌珍珠的金手镯还算精致,你们俩一人一支好了。”说来这些商人的消息还真是灵通,温廷舟的任命刚下来不到半天,那边就送来了一份厚礼。就这份眼力劲儿,甄家就差了人家十万八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