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乾清宫。
太子朱高炽双膝跪地,面色局促。
他身前坐着一名老者,眼窝深陷,但腰板却挺拔犹如苍松,一行一止尽显威严之色。
能让堂堂大明太子如此忐忑不安,眼前之人身份呼之欲出。
正是永乐大帝朱棣。
扫了一眼手中奏章,朱棣眉头轻挑。
“瓦剌多次派兵侵占鞑靼草地和人民,鞑靼和宁王阿鲁台向我大明求援,你怎么看?”
“儿……儿臣以为,我大明这些年久历战事,国库空虚,民生疲敝,不……不宜再动兵戈!”
朱高炽紧张的看了永乐帝一眼。
看到永乐帝没有表态,接着说道:“这些蛮夷打来打去,只要同我大明疆土秋毫无犯,儿臣以为可听之任之!”
“听之任之?”
永乐帝看了朱高炽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儿臣是不是……说错了?”
“你下去吧!”
“儿臣……告退!”
感受到永乐帝的情绪,朱高炽声音都有些结巴。
“时不我待啊!”
看着鬓角斑白,永乐帝长叹一声。
自己这个儿子性子温和,喜静厌动,若是放到盛世或许会是个好皇帝。
但此刻北方瓦剌,鞑靼蒙古各部蠢蠢欲动。
南方安南诸国同样不安分。
自己的那些兄弟藩王,更是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他已经年过五十,不知道还有多少日子。
一旦自己撒手人寰,自己这儿子能不能压住局面还是两说。
“银子,又是要银子的!”
河东大旱,国库空虚,粮饷不足,新都城建设,全都是钱。
手中的奏章,永乐帝是越看越烦。
“大伴!”
“老奴在!”
“最近京师可有什么趣事,说来听听!”
永乐帝打了个哈欠。
“圣上,老奴今日还真听到一桩趣事!”
“定安伯府的小伯爷唐鼎死而复生!并且扬言要在一月内赚够一万两银子!”
“一月赚一万?这小子到真不知天高地厚!”
永乐帝笑着摇了摇头。
“可不是,老奴以为他定是被庸医给治坏了脑子!”
老太监满脸赔笑,又说了几件趣事。
“圣上,锦衣卫指挥使纪纲求见!”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通传之声。
“纪纲?让他进来!”
“臣,纪纲拜见圣上!”
“起来吧,找朕何事?”
“启禀圣上,齐王案臣已经查清楚了,牵带连罪者共一千六百三十四人,这是名单,请陛下定夺!”
“有什么好看的,该杀的杀,该流放的流放,这些事情还要我教你吗?”
永乐帝有些不悦。
“圣上,名单上之人皆已定罪,唯有一人臣拿捏不准!”
“嗯?什么人?”
“定安伯唐金元!”
“定安伯?怎么有点熟悉!”
永乐帝摆了摆手。
“起来吧,能让你这个锦衣卫指挥使亲自求情,此人定有些不凡之处,说说吧,到底是什么情况!”
“是!”
纪纲起身陈述一番。
“什么?弃爵归恩?捐赠十万两白银?”
永乐帝眯眼抓起了金碗:“聪明人!”
“正是,并且这唐鼎要以两万两的价格买小人的墨宝!”
“你说他叫什么?”
“唐鼎!”
“定安伯府的唐鼎?”
“陛下知道他?”
纪纲一惊。
“呵呵,有趣,有趣!”
永乐帝仰头大笑起来。
他笑容陡然一敛。
“纪纲,你的墨宝挺贵嘛?”
“臣……惶恐!”
纪纲惊惧的跪倒在地上,脑门汗珠直流。
良久永乐帝才缓缓开口。
“这碗朕收下了!”
“臣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