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烟回忆在荣禧堂的那一幕,老夫人所说的话犹在耳边,不禁冷笑不止,老不死的真是狠心啊,即使若谖那个小贱人死了都轮不到自己做嫡孙女,一点祖孙情分都不念!
既然你无情,休怪我无意!
一旁做针线的香草抬头看见凝烟眼冒凶光,整张俏脸在蜡烛光里显得狰狞可怖,她心中一紧,忙找了个借口退出了房间,后怕的心还在扑通跳,这样的凝烟与平日里见谁都满脸堆笑、柔顺乖巧的凝烟哪一个才是她的真实面目?
凝烟只是本能的应了一声,根本未察觉香草出去了,仍全神贯注想着自己的心事,老不死的说,若谖是被人从荷花池里救上岸的,谁救的她?
她抬头想问香草,这时才发现她不在房间里,心中立刻腾起一把火,这帮奴才肯定是得知她在老夫人跟前彻底失宠,所以才敢这般怠慢她,居然没有人在跟前服侍!
她拿起一个茶杯狠狠地摔在地上,香草听到响声忙端着一碗莲子银耳汤走了进来,看见地上摔碎的茶杯,小心陪着笑道:“这是怎么说,奴婢刚出去,一只茶杯就没了。”
凝烟脸上挂着一如继往甜甜的笑,道:“自己想倒水喝,不料手滑,摔了杯子。”
香草把银耳汤递在她手上,道:“这是心神不宁所致,夫人特意叫奴婢拿了银耳汤给小姐喝,安安神。”
凝烟心里有鬼,听到心神不宁四个字忍不住心虚地问:“我怎么心神不宁了?”
香草答道:“夫人说你受了误解,心里委屈,行为举止必然有些失常,还叮嘱奴婢等要用心侍候呢,夫人对小姐可真是好。”
凝烟也感激不已道:“这次要不是夫人为我说情,我还不知是什么下场呢。”
香草附和了一声,见她低着头黯然神伤的样子,以为她在伤心,殊不知凝烟心里却想,对我再好也没有用,要不是你的宝贝谖儿,我至于沦落致此!
她边喝银耳汤,边尽量装做随意的样子,问道:“听说谖妹妹是被人救起的,谁救的她?”
“辰公子,若不是他,谖小姐肯定没命了。”
凝烟手一抖,银耳汤泼到裙子上,急切地问:“哪个辰公子?”
“小姐今儿可真是吓坏了,连碗都拿不稳。”香草转身拿了块棉布替她擦拭裙子上的污渍,接着道:“这方府难道会有两个辰公子?当然是小姐的表哥程子辰公子咯。”
“多亏了他,不然我就罪孽深重了。”凝烟将空碗交给香草。
“谖小姐落水只是个意外,小姐不必自责。”她叫了宝珠、瑞玉进来,一个把空碗送到夫人那里,一个清理地上的碎茶杯,自己服侍凝烟睡下,熄了蜡烛,走到外间的榻上睡下。
凝烟在黑暗中眼睛瞪得大大的,这个子辰,已是第二次坏她的好事了,不狠狠教训他一顿,实在难咽下这口恶气!
若谖吃的药有安眠的成份,一觉香甜醒来已是日上三竿,雨桐就守在床边,见她醒了,一面命小丫头打水进来梳洗,一面笑着问:“小姐觉得好些了吗”
若谖伸了伸懒腰,神清气爽的,眉眼弯弯答道:“好的不能再好。”
梳洗打扮完毕,立刻象一只快乐的小鸟飞一般跑到了许夫人的房里,见到她,娇软地叫了声:“娘亲——”便扑到了夫人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