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祥说完站了起来,舒展了一下身子道:“我去安抚一下那个贱人,好叫她死心塌地为我们一家卖命。”
家吉没弄到金饰,也悻悻站了起来,犹不甘心话里带刺道:“我也走,再多坐一会子恐遭人算计了去。”说罢,与家祥一前一后离去。
程氏素来知道自己的女儿只认钱不认人,自己害她的首饰被老夫人收回,只怕她在心里恨死自己,因此也不敢与她独处,欲待要走,却见凝烟仍是闷闷的,以为她因为家吉刚才的话而不悦,拍拍她的手安慰道:“家吉那里我去说他,你以后不要再耍他就行了。”
凝烟回过神来,木然地点了点头。
程氏离去后,凝烟忽然想听听她究竟会怎样跟家吉说,便悄悄来到家吉的窗下,听见家吉气冲冲的声音:“她连自己的亲哥哥也欺骗利用,哪有半分手足情分!”
程氏劝道:“即便这样,你也不可把对烟儿的不满全摆在脸上,你没听家祥刚才说吗,现如今,咱们家想要翻身希望全系在凝烟一人身上,自然要好言好语好茶饭的供着,不然以后她有了好处会赏咱们一些?”
家吉冷哼:“别做白日梦了!金龟婿那么好钓,烟花柳巷里就不会有那么多美人儿了!”
家祥狠戾道:“再不然,我们可以把凝烟卖给将相王候或者塞外贵族为妾,换上一大笔金子,也能一辈子富贵安逸。”
凝烟心里一凉,默默转身离去,不防脚下踢到一只空花盆。
那花盆滴溜溜滚下台阶,哗啦摔的粉碎,早惊动了屋内母子三人,齐齐冲了出来。
凝烟随机应变,把姿势调整到好像刚朝这里走来的样子,自嘲道:“走路忘了带眼睛,踢碎了一只花盆。”
程氏母子相视狐疑。
程氏笑问道:“你怎么来了?”
凝烟也笑答道:“来看看大哥。”
家吉将眼一翻,没好气讥讽道:“我有什么好看的?”
凝烟神色微微一滞,诚恳道:“欺骗大哥是我的不是。”
家吉撇撇嘴,毫不留情道:“好听的话谁不会说?若真有心认错,就应该拿几件伯母给的金首饰来给我。”
凝烟的脸色瞬息间有狠戾一闪而过。
程氏替她解围道:“快别再提金首饰的话了,你得了去又能干什么好事?还不是去赌!要么去烟花之地,这样反而害了你!不如不给的好!”
家祥一面附合,一面暗自打量凝烟。
家吉气的将头一撇。
凝烟柔弱苦笑了一下,便告辞离去。
程氏目送着凝烟的身影消失在走廊拐角处,不无担忧地看着她两个儿子道:“我们刚才的谈话不知她有没有听到。”
家吉不耐烦道:“听到就听到,她又不能吃了你我,有什么好怕的!”
程氏白了他一眼:“你懂什么?你妹妹最是有心计了,她若听去,难保以后不给些苦头我们吃!”
家吉将眼一瞪,脖子上青筋扯起:“她若再敢把我当炮灰,我定不会放过她!”
家祥盯着走廊拐角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故意扬声道:“大哥,自家兄妹何必计较!”
凝烟躲在拐角处听得一清二楚,将唇一咬走回自己房里,见香草在给她准备洗澡水,忙将脸色放柔,佯装关切地问:“头还痛吗?”
香草满脸羞红道:“不是很痛了,二公子已帮奴婢上药包扎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