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谖闻言,乖乖躺下。
子辰替她掖了掖被角,准备离去,若谖忽然拉住他的手,低呼了一声:“辰哥哥!”眼里的泪晶莹剔透,像个寻求保护的孩子一样眼巴巴地看着他。
子辰心一下子变得柔软,伸出大手,替他擦去眼泪,温声问道:“怎么了?”
若谖低缓着嗓音,显得极为无助:“我觉得我身上的症状根本就不是贫血引起的。”
子辰立刻变得警惕起来,紧张地问:“那是因为什么?”
“心慌、气短,稍一奔跑心脏负荷不了,这些都是重度心衰的症状。”
子辰心惊:“妹妹可知重度心衰是因何而起吗?”
若谖摇头:“发病原因有很多种,我不清楚我是因何而起。”
子辰笑着安慰她道:“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说不定休息好了,心衰不治而愈了呢?”
他一直守在若谖的床前,等她呼吸缓慢均匀了才离开。
子辰施展轻松不一会子就到了华府,华太医正从药室里疲惫地走了出来,一眼看见子辰靠在药室外的门侧,颇觉意外地问:“这么晚了,辰公子怎么来了。”
子辰有几分尴尬地笑了笑:“华太医,你叫我子辰就好,不要喊什么辰公子。”
华太医把他领到自己的房间:“你应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
子辰问道:“一个一向健康、养尊处优的人,突然在几天之内得了重度心衰,是什么原因?”
华太医锁眉猜测道:“你说的是谖小姐?”
子辰点了点头。
华太医皱纹道:“按理来说,一个人不可能几天之内就患上重度心衰,就像一个人很难几天之内暴肥,凡事都要有个过程,重度心衰一般必需要从轻度心衰开始。”
他抬眸看着子辰:“谖小姐之前可有不适?”
子辰摇头:“这个我不清楚,您说——按常规来说是这样,若不按常规呢?”
“还有或是其它疾病引起,比方说肾衰竭等极重的病,但谖小姐一向身体健康……”华太医沉思道:“这么说,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子辰追问:“什么可能?”
华太医看着他,神情极严肃道:“被人下毒。”
子辰神情一凛,但很快露出一丝笑意:“这个可能性应不大,谖妹妹曾被人下过毒,在饮食上必定十分留意,而且她本身精通医术,又怎会毫无察觉?”
“有的毒药无色无味,且用银针都试不出来。”
子辰一听,变了脸色,问道:“若果真如此,华太医可能解?”
华太医道:“这应是种西域毒药,无解。”
子辰焦急地问:“一点办法也没有吗?”
华太医歉意道:“应该没有。”
子辰回到凌寒居,给自己倒了杯茶,边慢慢地喝着,边在脑子里分析着。
若谖被人下了毒这是毋庸置疑的,而且下毒之人一定是不想再要若缓继续调查温姨娘被人设局陷害之事,但又无法阻止若谖,所以才痛下杀手。
想到这里,子辰心中一惊,那个墨门天字级的杀手也是来杀若谖的,按若谖的分析也是与她调查温姨娘的事件有关。
而整个方府能轻而易举地调动墨门的就只有许夫人。
只是,许夫人就算与众位姨娘争风吃醋,也不可能对自己的亲身女儿动了杀机?
莫非……谖儿不是她亲生的?
这个念头毫无预警地从脑子里蹦出,把子辰自己都吓了一大跳。
他面色沉峻地望着黑漆漆的窗外。
浓夜将一切真相掩埋。
第二天若谖醒来,发现自己惊慌气短的症状并没有好转,反而又重了一分,稍稍一动,便觉心跳得厉害,心中不由有些发慌,忙写了方子命红香速速抓了药煎好给她服用,又对绿玉道:“你去帮我打听,昨儿是谁约桃儿去的芙蓉树林。”
不一会子,红香端着药罐子回来,先放了一碟蜜饯在若谖面前,然后倒了一碗药奉上。
恰蝶舞扶着燕倚梦而来。
燕倚梦紧张地问:“谖儿哪里不好?”
若谖虑着她有身孕,不想她为自己担心,笑着遮掩道:“并无大病,只是喉咙有些发痒,想是伤风了。”
燕倚梦问:“听说谖儿昨儿遇到刺客了,可有受伤?”
若谖道:“幸亏被辰哥哥救下,不然就见不到姨娘了。”提到子辰,她小脸就抑制不住微微发红。
燕倚梦看在眼里,笑着道:“我待会就做些时令菜送去谢他。”
两人正说着话,绿玉也回来了,见燕倚梦也在,有些欲言又止。
若谖知她担心什么,笑着道:“姨娘不是外人,无妨的。”
绿玉这才开口。
若谖一面喝药一面听她说。
“奴婢四处打听并没有人知道是何人约了桃儿去的芙蓉树林,正沮丧间,一个负责园林的婆子找到奴婢,说了一件怪事,她在芙蓉树林里修剪枝桠的时候,看见桃儿鬼鬼祟崇地进来,东张西望,像在寻人,那婆子正待问她要找谁?结果被人从后面偷袭,把她打晕过去了。”
若谖冷笑:“我推测的果然没错,桃儿是被人骗去芙蓉树林的。”
燕倚梦讶异道:“这么说,桃儿不是自杀身亡?”
若谖点点头。
绿玉无限崇拜地看着若谖:“小姐,你好聪明哦,竟然一猜就猜中了。”
若谖极无语地看着她:“我不是摇骰子摇出的结果,而是靠分析。
你曾跟我说过桃儿胆子极小,这么小胆量的人不可能有勇气自杀。
况且就算自杀,她也绝不会跑到闹过水鬼的荷花池畔的芙蓉树林去自杀,这就是破绽。”
众人听了,连连点头。
燕倚梦问:“谖儿可知是谁要杀桃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