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场事件发生之后,尽管孟云彦带着人第一时间登门道歉,楚静宸身边的侍卫还是如临大敌,轮替换岗变成了全天候戒备,将小小上竹院控得如同铜墙铁壁一般,连肃王府拨到这里伺候的丫头也被打发了出去。
一时间上竹院竟成了这府中比肃王书房还要难进的地方了。就连孟云彦想要进去,也是要层层通传,孟云彦连连苦笑的同时,心中更是有些愧疚。
楚静宸甚是无奈,提醒道:“这里是肃王府,是人家的地盘,不是洛王府,莫要太过了。”
“回禀主子,主子在的地方,就是咱们的地盘。”岩业一本正经地回道。
楚静宸一口水呛在喉咙里,咳了好几声,暖玉赶紧递上帕子,给楚静宸顺气。
“这样的话以后可不要乱说了。若让有心之人听了去,又是一场风波。”
岩业应了一声是,又站回了廊下。
等等?居然被这家伙把话题绕开了?楚静宸看一眼面无表情的岩业,又看一下眼屋外与岩业一个表情的侍卫们,腹诽果然是他自己带出来的人,连这个不知变通的性子都是一样。
用过了午膳,暖玉正给楚静宸的手敷生肌散,岩业进来禀报道:“主子,您今儿一早飞鸽传书回王府的信确实被肃王府的人截了去,过了半时辰才又送出去。”
楚静宸了然地点点头:“知道了,你让大家轮流去休息吧,不必守着。”
“万万不可,主子昨日险些遇袭,若出了什么事,属下难辞其咎。”
楚静宸端起手边的茶盏不疾不徐抿了一口:“肃王爷的目的已经达到,他想看的东西也都看了,不会再有什么动作。”
岩业一脸不解地望向楚静宸。这与肃王何干,他又想要看什么?
“你当真以为昨日那两个校尉先锋,没有肃王的授意,敢偷袭我?”
岩业一愣,仔细想想,确实是这个道理。敢当着肃王世子的面袭击郡主,不是魔怔了,就是有人背后授意。而且这个人必定不惧怕孟云彦,那也只能是这利州的主了。可若是如此,那现在的处境不就更加危险了?
楚静宸似乎看出了他在想什么,道:“若我真在利州出了什么事,肃洛两府必然撕破脸。如今厉王已死,朝廷正好借三府内乱的理由铲除肃洛两府,肃王怎会蠢到在这个节骨眼上跟我们闹翻呢?”
“既然肃王没有这个意思,那昨日?”
“自然是为了试洛王府的想法了,”楚静宸嘴角浮起一抹冷笑,“如今我身在利州,若我怀疑此事是肃王所做,照常理你觉得我会怎么做?”
“告诉王爷,让他提防肃王府。”
“不错,若是我写的信里这样写了,那肃王必然认为我早有异心,一定会想方设法把我困在利州。可如果我对此事没有任何反应,不急着将此事写信回府,肃王亦会怀疑我心机深沉。”
岩业恍然大悟,道:“所以那日在校场,主子只说是肃王府的人不遵上令,而信中也只提到江鹏和余泽二人胆大妄为,并未提及肃王分毫。”
楚静宸总算露出些欣慰的神色:“这样肃王就会认为,静宸郡主也不过就是个受了委屈会找父亲诉苦的女儿家而已,两府下人之间的摩擦不合,他也是早就知道的。这样一来,他的戒心自会放下不少。就算仍然心存疑虑,也不会急于给洛王府设圈套,也不会为难我。”
“主子洞察之力,属下不及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