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夜去了乱葬岗,在一堆无名尸里将何骞的尸体找了出来,在山脚下重新入葬立碑。
风非有从集市上买了酒肉,放在坟前:“那个丫头让带话给你呢,说有你一直跟在身边她很安心,还说她对不起你,一定会亲手替你报仇,你也不必担心她,若你泉下有知,便自去轮回,她便也安心了。”
一阵夜风吹了过来,树上的枝桠轻轻晃了晃,似乎在回应着什么。
风非有站在坟前半天没说话,末了将酒坛子里的酒洒在地上,离开时郑重行了三个鞠躬礼。
办好这一切,风非有就往南境去了。
他觉得自己真是闲的,江湖上找他造兵器的单子的都排到半年以后了。好好的钱不赚,非瞎操心这些破事儿。
风非有心里把楚静宸抱怨了千八百遍,身体还是很老实地上路了。
话说回来,现在全城都在传南境大败的消息,他是得去看看顾然那厮怎么样了。
死了也好,无力回援京城也罢,好歹有个准信,否则就算他想到救楚静宸出来的办法,她也是不愿意离宫的。
十日之后,风非有离南境边线只差一座城了。
他这一路上越往南去,越觉得不太对劲。
自己这都快到边城了,却完全看不到战争爆发应有的慌乱景象。
照理说,边境若是大败,胜者一方必定会派兵侵占败者一方的城池,相邻城池也一定会受影响,百姓也会人心惶惶,不可能是这么一派祥和的景象。
风非有站在街边问一个摊贩:“请问,这附近不是在打仗吗?”
摊贩一脸淡定地看着他:“哦,你说边境啊,是啊,早就开始打了啊。”
都知道打了还不跑?难道边境的百姓胆子本来就大些?
“那城里没受什么影响?”
“能有什么影响啊,打仗的地儿离咱们还有一座城呢!”摊贩上下打量了一眼风非有,看着像位有钱的主儿,连忙抓住机会推销,“客官,你瞧瞧我这的鼻烟,都是一等一的货色……”
风非有塞给他一锭银子,随便拿了个鼻烟,准备转身走了。
那摊贩看了这一大锭银子,喜笑颜开,想想不能坑人,又拿起一个鼻烟追了风非有几步塞给他:“客官,您这锭银子够买两个了。”
风非有挑了挑眉,这民风还是蛮淳朴的……
可他怎么就觉得这么不对劲呢,照理说朝廷打了败仗,这座城离边境如此近,应该到处都是往北避难的难民才对啊,可为何这里却像京城一般安宁?
风非有决定出城继续南下,到了边城却发现也是大差不差的光景。
明明传到京城的消息是大兴战败、伤亡惨重啊,可这里的实际情况却与战报中所说的大相径庭。
那这传到京城中的战报到底是真是假呢?
看来自己得去中武军的军营一探究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