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苦苦折磨了她三四天,终于,对于这种难熬的忧虑,她不干了,索性冲进毛毛的办公室,一屁股的坐在椅子上,一副不到黄河不死心的样子,就干脆利索的问刘毛毛:
“这些天到底是咋了,大家就像天要塌下来一样,尤其是你,回来以后就着魔了?他们还有意的躲着?”
刘毛毛低着头,就是沉默不语,泪流却扑簌簌的往下掉,银花弯腰歪头一看慌了神,急忙走到毛毛跟前挨着毛毛坐下,两手扶着毛毛的肩膀,就像哄小孩子一样,说:“给婶子说说,到底遇到啥不顺心的事啦?婶子给你出出主意。”
刘毛毛就是憋着不吭声,依然泪水往下掉,银花眼珠子环视着屋子里的一周,又回想起这几天工人们的举动,顿时慌了神,急促的摇晃着毛毛问:“俺家里咋了?出啥事了?毛毛你急死人了你……。”
“……,”毛毛仍然不吭声,只管掉眼泪。
“我说毛毛,有啥事,就给婶子说说啊……,我能扛得住,”银花看到刘毛毛这样伤心,自己也被感动的心里酸溜溜的,那眼泪也就止不住的流下来,擦着鼻涕和眼泪,哭着说:“毛毛……,我是你婶婶啊……你有啥倒是说出来啊……,你是想把我急死啊……。”
“俺老九叔……,他……,他……,”刘毛毛仍然慢吞吞的说着:“他……,他……,”
“他到底是咋了?”
“他得了败血症……。”
“……,”毛毛慢慢的抬起头,看着银花的脸,又说:“俺老九叔说,不让告诉你……。”
“你这个憨娃子……,”银花气急败坏的样子,双手拍着膝盖,仰着脸看着天花板,嚎啕大哭起来,哭着说:“老九啊……,我对不起你啊……,是我害了你啊……,”
“不哭吧……,还有啥用?”勤嫂子和胡哥以及工友们都站在屋门外,也都满脸忧愁的看着这个悲伤至极的银花,张着大口,及其懊悔的从喉咙里喷发着最悲壮的声音,银花跑出来,冲进自己的房间,慌乱的收拾了几件衣服,塞进一个编织袋里,抓起来就往家赶,工友们手里都拿着早已准备好的钱,五十块、二十块、一百块的都纷纷塞进银花手里,他们怜悯的看着银花,看着这个无知而又可怜的女人,银花捧着这些钱,一步三回头,两鞠躬,的往大路上走去。
毛毛开过来车,送银花回家,一路上他们心情非常沉重,银花哭哭啼啼给毛毛说着,她和梁老九从认识到后来恩恩爱爱过小日子,往后来的事倒不可启齿了,她也就嘟囔着对不起梁老九,惹了老九生气,害了可怜的老九。
毛毛心想,早知如今,何必当初?分不清好人坏人,这也是自讨苦吃,怨不得别人,只怨自己没有主意。
“嗨嗨嗨……,嗨嗨嗨……,”银花想起来就伤心的哭起来,问:“你老九叔,现在咋样了?”
“还挺精神,就是人瘦的和以前大变样,”毛毛烦心的说:“你哭啥?败血症是确定了,是急性,还是慢性,还拿不准,等省城的专家来才能确定,要是急性的话,有可能治愈。”
“我的天啊……,千万可不能是慢性病啊……,”银花哭着说着:“要是老九有个三长两短让我们可咋活啊?”
“真要是治疗好,都高兴,你以后要安心的过日子,好好照顾他们,”毛毛边开着车,边说着银花,又说:“如果是慢性病,咱也不能放弃治疗,不过你以后会作难,如果老九叔不在了,你也就安心的在砖厂干活算了,家里的庄稼还是让给别人种吧,靠地里那点收入,想供孩子上学,累死也挣不了那么多钱。”
“嗯嗯……,婶子听你的,哎哎哎……,我咋这么命苦啊……。”
“婶子,不是命苦,不要嫌我说话不中听,你是自己把自己给祸害了,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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