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薛郎！不该这样……”

“啊——啊！”

芊娘捂住耳朵大声痛哭，完全不顾他人的眼光，她的凄惨哭声至惨到大地都在颤栗，芊娘只觉得心痛，那种心被人攥在手中，仿佛下一秒就会被碾成粉末的痛。

渐渐得，随着各种痛的交织，芊娘不再疯乱，她一张脸全无起伏，她就这样跪着朝那颗头颅爬过去，她想要抱住他，抱住他……

“薛郎是被冤枉的……他不可能杀人，他答应过我的……你们一定是弄错了……”

“不要抢走我的薛郎！走开！你们都是颠倒黑白的歹人……你们都来欺负我和薛郎……”

“薛郎？薛郎没有死……不！他死了……他被你们冤……你们一定是在找替罪羔羊，你们还我的薛郎……”

“冤枉……冤枉啊……薛郎是被冤枉的……”

……

……

……

而今。

都察院大门。

“他说过不会再动手，那么他一定没有……”低喃的声音响起，可怜人芊娘虚托起一物般朝几人伸手：“薛郎死的好冤枉啊……求求你们为我和薛郎做主……”

闻言，李求喜摇头直叹气。

万小年则是捂着脸倒在他的小厮怀里，此刻已经哭成泪人了：“太惨太冤了……呜呜……”

听到万小年的哭声，闵至痕与战肆泽同时闭眼。

再睁眼，闵至痕看向低下头的芊娘：“你的夫君，一直听你提及江湖人，他是江湖中人？此话怎讲。”

芊娘低下头放下手，她苦笑缓缓道来：“我与他在扰攘的街里相识，那时我还是一个不堪的勾栏女子……我被人按在地上，就在跌落在深渊之前，遇见了最好的他，他很寻常，很普通，但他愿意赎我回家……”

“一身大汗，浑身血气，我看得出他不是普通百姓人家，但没关系，我不在意那些，自那时，我便跟在他身后，和他漫山涉水行过许久，期间他每每动手，我都知道……”

“漫山遍野的杜鹃花下，我们相爱了，那是我最开心的一日，我们在一起了，他还是双手沾满鲜血，我不怕！我会为他准备刀绢……直到有一日，他受了很重的伤，我好怕，我求他答应我，不要再与那些人纠缠……”

“我见过他动手的！那是一些江湖人啊，手不留情刀不离身……”

芊娘说到这，她猛的抬头：“我现在不怕他死在路上死在别人手中，我看得出他放不下手中刀，他答应我不再联络，但没办法时，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芊娘将头磕了下去：“但他不能含冤而死……死在刽子手下刀！”

芊娘不住朝闵至痕他们磕头：“那不是他要的，也不该是他的归途……”

芊娘头抵在地上：“两年了……我求了两年，我不怪诸位大人视若无睹，我也知薛郎的事已然处置完，能不能求各位大人重新翻案……”

芊娘咬着嘴唇：“薛郎他……他真的不是先动手伤了人……哪怕是！他也一定不会留下破绽……不不……他杀人了他该死，但他不该这样死……”

磕头声再次响起：“求求诸位大人了，如若真是他罪有应得我认，可他不该是……大人，大人求求你们了！我求求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