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伴着灰消失了,而光曾普及到的尸体竟也消失不见。
有婴儿的白骨,
有纤瘦的白骨,
有臃肿的腐尸,
有毁容的腐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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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物悄无声息、热闹销声匿迹,已有落幕之意的绿水蓝天,都流露出一丝悲鸣,只待清风徐来,方才逐渐散去,而让万物悲鸣的战肆泽。
正蹙眉睡不好。
战肆泽幽幽睁开眼,她摇着头轻叹一声:“这个梦...不太好啊。”
一直未眠的迟滇生,闻声从书中抬起头:“怎么,噩梦?”
战肆泽说不上来什么感受,她晃着脑袋坐直:“算是吧,小事,咱们现在到哪了?”
迟滇生指指外面的黑夜:“一路顺风快到渡河边的汝南了。”
战肆泽为战半斤盖好被子,走到桌前坐下:“东苍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啊,这错综复杂的关系也不会捋清。”
迟滇生倒了杯水,递给战肆泽后开口:“那便耗吧,左右有的是时间。”
战肆泽想起梦到的场景,她觉得赫辞桠的那番话与志向无比可笑,迟滇生是怎样的人会被他打垮...不过,在接过迟滇生递的水后。
战肆泽不这样认为了。
若上一世与这一生相同,迟滇生还是对战肆泽心念,那么,听到战肆泽身死尸体又未被送回,那,会是怎样的震怒,会是怎样的恨意。
战肆泽迟疑了,她不知可是对迟滇生有影响:“陛下,倘若...倘若。”
迟滇生看着战肆泽的小心翼翼,她笑出声:“你说。”
战肆泽深呼吸一下:“臣若死在东苍,尸体又不见,陛下会怎样?”
迟滇生握紧书,他逐渐收了笑意:“你问的是君臣还是你我?”
战肆泽眨眼:“有区别吗?”
迟滇生反问:“没有?那你如何自称的。”
战肆泽连忙摆手:“好好,陛下,啊哦不,你先说。”
迟滇生低眸看书上的字:“若是君臣,朕定会挥兵东苍,依北的将军不可以随意任人摆布。”
战肆泽点点头松口气:“还有理智,那么你我呢?”
迟滇生平淡道:“至死方休。”
战肆泽身影一顿:“我...”
迟滇生轻声细语:“不怕,就像之前提的,我一切处理好会去陪你的。”
战肆泽别过头,不去看迟滇生的那双眼。
她知道了。
迟滇生也不问战肆泽,她为何突然问这些奇怪的问题,他看着她的侧颜,眉眼逐渐舒展带了笑。
一阵无声后。
战肆泽轻轻得道了一句:“若早知便好了,回家了。”
迟滇生的手急促得一握,他知道二人错过了,他知道战肆泽的拒绝,他其实一直都知道,只是始终不想去承认罢了,始终...
帝王做到迟滇生这份上?
古往今来只如此。
也算是千古一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