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见这件衣裳,傅毅洺心里顿时松了大半,觉得应该没什么大事,不然芙儿怎么会特地把这件衣裳带着,还着急给他做好呢?
他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说道:“你才刚抄写了经书,这些事过会再做吧,仔细伤了眼睛。”
唐芙摇头:“针线活就是要趁白日里做,晚上在灯下做才伤眼睛。”
傅毅洺对这些不了解,哦了一声便随她去了,正在想自己要找些什么事做,就听她又吩咐佩兰去把唐老太爷的字帖给他找来。
佩兰应诺,没一会便抱着一摞字帖走了回来,傅毅洺左右无事,便在旁练字。
他其实一点都不喜欢练字,不过是闲来无事打发时间罢了。
但或许因为他练的是唐老太爷的字,唐芙格外关心一些,隔一会便过来看一眼,傅毅洺便不敢松懈,练的十分认真。
可唐芙看了几次之后却有些不满意的样子,站在旁边摇了摇头。
傅毅洺看了看自己的字,又看了看那字帖。
“是写的不好吗?芙儿说哪里不对,我改。”
唐芙指着其中一个字道:“这一捺应该再长一点。”
傅毅洺又低头看了一眼,按她所说的去改,女孩却还是不满意,站在他身后弯下腰来,亲自握住他执笔的手,手把手地教他:“要这样,对,停,提笔。”
她靠近的太突然,傅毅洺毫无防备,整个人都愣住了,身子一僵,手中的笔都差点握不住,字也就越写越歪,到后面简直不能看。
唐芙皱眉,放在他身后的手在他背上拍了拍:“怎么回事?这笔是石头做的吗?这么沉?”
傅毅洺赶忙摇头,吞咽一声,尽量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到纸上,不去想她。
可两人现在离的太近了,她说话时声音就在他耳边,几乎是贴着他的耳朵传进来的,温热的呼吸就喷洒在他耳畔,让他如何能不注意?
傅毅洺坚持着写了几个字,短短片刻掌心便出了一层汗,偏偏唐芙放在他背上的手还挪到了他肩头靠近颈侧的位置,半个手掌直接贴在了他脖子上,掌心的温度透过脖颈薄薄的皮肤传了过来,让他耳根发烫,身下的兄弟也跟着不安分起来,渐渐抬起了头。
傅毅洺怕被唐芙察觉,便弯着腰往前挪了挪,最后整个身子都几乎贴到桌子上去了。
唐芙:“你离桌子这么近做什么?这样还怎么写字?”
傅毅洺:“我……我眼神不太好,看不清……”
“这么近都看不清?”
“……啊,字太小了,就有点……不清楚。”
唐芙哦了一声,又教他写了几个字便松开了手,让他自己练,然后坐回去继续缝衣裳了。
傅毅洺松了口气,心中又有些莫名的情绪,一会希望她能再教教自己,一会又觉得还是不教的好。
天人交战的时候,坐回去的女孩子又好像想起了什么,道:“对了,之前在蜀中的时候我想看你的画,你说都放在京城了,如今回来了,能不能拿出来给我看一看?”
傅毅洺又是一愣:“好……好啊,我这就去拿给你。”
说着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兄弟,确定应该不会被看出什么端倪了,这才去给她拿画。
片刻后,他果然拿着几幅画回来了,唐芙打开一看,却都是些山水画,一幅人物图都没有。
她看了一会,点了点头:“阿珺的画果然比我好多了。”
傅毅洺笑道:“哪有,芙儿的画也很好。”
唐芙不置可否,又问:“你都只画山水从不画人物吗?上次画的那幅很好看呢。”
傅毅洺挠头:“也不是……”
说话时脑子里飞快地转了一圈,然后回道:“我只画自己喜欢的人!不喜欢的不画!”
唐芙原是想噎他的,没想到到头来又把自己噎住了,红着脸瞪了他一眼,把眼前的山水画塞回到他手中:“收起来吧你!”
傅毅洺低笑,把画全都收起来,让人拿了下去,然后字也不练了,就腻在她身边看她缝衣裳,看了一会后又突发奇想道:“芙儿,等你有空的时候,也给我画一幅画吧?就画我!”
唐芙捏着针的手停了下来,唔了一声:“好啊,不过我跟你不一样,不是只画自己喜欢的人。”
傅毅洺心头一沉,心想那你还画谁?
下一刻却听唐芙说道:“我啊……只画大傻子!”